简介:
一觉醒来胎穿到架空的时代,发现家里有田,手里有钱,兴奋地撸起袖子准备轰轰烈烈的种田囤粮,却发现自家哥哥是炮灰将军,因为旱灾瘟疫全家死光光 ,参军后凭着天生神力一步一脚印当了将军,却爱上了重生的女主,从此为女主生,为女主死,为女主孤独一生。真是汝可忍,我不可忍!
女主的爱恨情仇跟我哥有什么干系!王爷男主,郡王男配,你爱要谁要谁,敢动我哥,我和你拼命!!!
天生神力保家人,专心致志习孔孟,往吐(求)槽(学)的路上一路奔驰!顺便拐个书呆子学长回家做夫君。余生很长,请多指教。
精选片段:
腊月芳菲尽,梅香始徐来.鲁国武川州新丰郡的一个小县城里,一位面容极为清秀的青袍男子疾极而行,身后的书童牵着背着厚重的书箱的毛驴奋力随行。
“安家大郎!安家大郎!”一位身着棉服头戴银钗的老婆子费力唤道。
“朱婆,近来可好?”安家大郎回头观望,见是对母亲有过救命之恩的朱老大夫之妻,纵使心焦亦嘴角带笑,微微躬身行礼。举手顿足自是一派文人风骨,羞煞路边或行或停娇娇众小娘子。
“大郎君可算归家了,你家娘亲又病了哩!听说不大好了!哎呦不是朱婆我说,这家里没个男子可怎么成。你家娘子不足3月也快生了哩!”
朱婆见他端方有礼,心中愉悦不免眉眼带笑,暗道:怪道人云:安家大郎君文武全才,风流倜傥,温和有礼,当为武川之首呢。真真不愧为安太师的后人!可惜为奸人所害,所幸前圣人开明决断,替安太师洗刷了冤屈,只是到底安家没落了,即便当年有些家产,但是安家每代必出读书郎,这读书却是顶顶费钱的。思及其家道中落,至今只余二三百亩良田荒地,不免脸上带些可惜之色。
街上众未婚小娘子刚刚芳心微动,便听闻郎君已有妻室,不免黯然神伤,陆续散了。
“多谢朱婆挂念,娘子已修书一封飞鸽传书与我,正要回去探望母亲,只求最后数月可承欢膝下。”安家大郎说及此处,一双清冽眸子微见红润。
“唉,如此你便多留些日子,考取功名也不急于这一时。快些归去吧!”朱婆虽自得武川第一才子与自个相熟,却也不忍看他心焦神伤。
“诶,如此晚辈就告辞了,朱婆亦当保重身子。”安家大郎再次行礼,步履匆匆往家门而去。
“朱婆,方才那人可是咱们郡的才子安河安大郎君?”有新居此地的邻里好奇的上前问道。
“哪里是郡里的大才子,安家大郎是咱们州的大才子哩!8年前先圣人亲封的探花,说其文略可当太子之师哩!只是咱们的探花郎君为了给自家爷爷安太师平反,用自个的功名求了圣人彻查安太师一案,后来虽如意平反,以官相抵的做法到底惹怒了圣人,这才没了功名哩!”朱婆一脸不虞的强调道。
“哟!还有这事?!朱婆您知道我们年纪轻,您和我们说说呗~”一新妇扯着朱婆的袖子撒娇。
“好好好!随老身进门,老身给你们说说,就是放了老身这可怜的棉衣袖子哩,我家儿媳新作方才穿了两回哩~”朱婆笑着入门,三两妇孺紧随其后,言笑晏晏。
安宅,守门小厮安实远远看见自家郎君疾步归来,喜不自胜,让新来的守门驻于原地,匆匆往前作揖。见郎君挥手免礼,又亦步亦趋的跟其身后:“郎君可算归家哩!夫人听闻郎君今日回来,已于老妇人处等候多时了。令我告知郎君,家中热水已经备好,梳洗后可直往老夫人庭院拜见。”
“知晓了,安实,老夫人可好?娘子和腹中胎儿可好?小郎君可还乖顺?”安河一气儿问了三个问题,不见往日遇事沉着稳重。
“老夫人身子欠佳,是又病重了哩,夫人和小郎君都好哩!”安实凝眉低头,原本喜气洋洋的脸上满是忧虑的神情。
“哎,晓得了,你自去忙吧。”安河挥手步入正院,安实俯身称诺。
不多时,安河沐浴更衣,束发戴冠,方才前往母亲住处。
“相公~”木氏盈盈一拜,还未行礼齐全已被安河扶起。
“夫人,你我多年夫妻,怎生还行此大礼,岂不生分。”安河嗟叹,屏退左右,复问:“娘亲和逸儿在何处?”
“娘亲久等不至,有些困乏,已经睡了。朱老大夫前儿才来看过,母亲她是应天命,加上自家公逝去,整日忧虑,忧思成疾。实无甚么大病,只是也回天乏力,或多将将有半年了。逸儿正跟着宋先生习字,先生已让其始学骑射了。”木氏低眉顺眼,柔柔道来。
“应天命。。。应天命。。。”安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由念起前朝第一才子陆韩元之作:“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相公~”木氏担忧的望着安河,见他回望,悠悠叹道:“相公切要保重。”
安河紧握她的手,忍不住拥她入怀。“夫人,有妻如此,夫欲何求。”
“相公~妾身此生必当追随其右。”木氏只觉得发间几滴清泪分外冰凉,不由跟着默默垂泪。
两人相拥亲密无间,自以为此番相拥倾诉无旁人知晓,却不知有一小客已偷听至全,心中大骇:这诗?此前常听闻大鲁万岁之言,此处当为鲁国。只这诗不是唐朝的吗?想不到此生父亲,竟然也是个穿越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样现世归来。
安蓉心中闷烦,不由伸了伸还未成型的脚丫,木氏痛的惊呼一声:“哎呀!”
安河大惊:“娘子,怎么了!”
安蓉默然,此生因为胎穿,自来无聊,一日运行前世所记得的内功之际,突然发觉丹田有一股清正之气,想来必是先天之气了。激动之下又好奇于天生之气是否有强身健体、修习内功之效。每日必定将其当做异能运转周身数圈。起初偶遇堵塞不得行,只得缓缓行之。后因此生大哥安逸习武,娘亲长伴左右,时而指点穴位。她也受益良多。渐渐的天生之气与内力融为一体,她也发现自己力大无穷。
安蓉心中愧疚,自她生出手足,这是第二次将自己娘亲弄伤,第一次是她兴奋手足几乎长好,兴奋的轻轻踢了一脚想与母亲互动所致。本以为是轻轻的,却不想母亲当即跌坐床上,呻、吟不止,吓得她在腹中傻愣当场。
“无碍,是孩儿踢了一脚。”木氏轻抚肚子,因为疼痛嘴角微咧,“自上月孩儿踢了一脚,便再未有过了。而且此次力度轻了许多哩!我一直担心他毫无动静出了什么差错,请了朱大夫前来,却说孩儿康健无碍,但是心中总有所忧虑,今儿可算放心了。”
安蓉听及此处,心中感动却不敢有所动作。
“如娘辛苦~日后家中庶务便由为夫操劳吧,左右不过是几百亩田地。”安河心疼的扶着木氏,望着她的肚子神情温柔,嘴上却道:“等这臭小子出来,必定要他好好和如娘致歉。”
“看您说的,万一是个女儿呢~”木氏开心夫君心疼自己,又含羞嗔了一眼,虽然腹中胎儿气息强劲,朱大夫说极有可能是个男儿,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婆婆早已嫌弃她嫁入安家10年,却只于七年前得一子,再无佳音。
木氏心中微叹,婆婆暗恨她不肯规劝夫君纳妾,即便她说是夫君不肯,夫君也多次言及是为了安心读书,婆婆却不信,只道她迷了夫君的眼。5年前婆婆以孝道压着夫君娶两门良妾,一位秦氏入门第一年便生下一女唤安茉,年方4岁,去岁又得一子,年方一岁零5月。只是那孩子天生体弱,恐怕活不长久。一位方氏,那女人心思敏锐,心计颇深,膝下亦有一女安莉,年方四岁。两人你争我夺,夫君厌烦之下,四处游学。婆婆骂她不争气留不住夫君,而她心中苦涩谁人知,又哪肯与人言。
“是男是女都无碍,我心甚悦!”安河从背后轻轻环着木氏,“我已经想好了,若是男子便唤安瑜,取握瑾怀瑜之意。若是女儿便做安蓉。”
“夫君还记得妾身最爱是芙蓉?”木氏感动之余,欲回头却被安河安抚着轻抚脸颊,索性不再回头。
“你我初见,怎么能忘。”安河在木氏耳边低语,满意的看着妻子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安蓉满意自己的名字未变之余,又无语的撇嘴,自顾自的修炼武功,不愿理会这对撒狗粮的夫妇。
自己的内功是家传之作,本就与旁人不同,她本以为是爷爷骗人的。结果前世旅游时迷路,肚子饿极了胡乱吃了几颗果子,反倒修炼出来了内力。
今生她发觉有了先天之气,内力升级的迅速多了,自然不肯浪费时间,终日沉浸在修炼之中。
如此时光看似缓缓而过,却又如急速奔腾,这一日晚,木氏正帮安逸复学白日所学,忽而小腹一坠,襦裙已润。
次日晨光初透,安家嫡女已瓜熟蒂落。
安蓉方一出生就被人打了臀部,不由出声抗议,出口却是“哇哇”几声,只好放弃。
门外诸人听闻婴儿啼哭,喜笑颜开。安河乐道:“安宅诸人,月例添倍。”
室内,木氏终于承受不住,脱力晕倒。医女忙上前诊脉施针。
安河命稳婆将孩儿带出,稳婆忙拥着安蓉出门递予安河,“安家郎君,是个小娘子。”安河眉开眼笑,珍之重之的将其拥自怀中细细描摹:“那便唤蓉儿罢!陆公爱莲说曾言:莲之高洁,在乎于其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我的蓉儿将来必定是宁静温贤的小娘子。瞧这相貌,真真似极如娘。”
秦氏、木氏纷纷上前道贺,眉目中笑意多了几分真诚:“恭贺郎君喜得贵女!”
安蓉听闻二女耳熟的声音,心中撇嘴,不予理会。复又费力的想要睁眼看看今生的父亲。几经努力,方才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她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子,不由有几分花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眉目如画,衫袂迎风,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她不由想到:若她爹不是天底下最帅的,也绝对是最有气质的。
安河惊喜的发现自家女儿眼睛开了一条缝,哈哈大笑:“吾儿聪慧,已能睁眼了。哈哈~如娘,可听到为夫所言?”
稳婆忽而想起了主家娘子晕倒之事,不由大惊失色抿了笑颜,回禀道:“安大郎君,娘子似是昏迷。医女正于内医治。”
众人闻言俱静默不语,安河听闻满腔喜悦褪去七分,欲闯产室一探究竟。众婢皆惊,纷纷阻拦:“郎君不可!”
“生了何事,怎生如此喧闹?真真是不成体统!”安老夫人缠绵病榻多时,然嫡子嫡孙过少是其一直以来的心病,一早用了早膳便匆匆赶往木氏的院子,甫一入院,便见众人乱作一团,不由心头一慌,出言问道。
“娘亲,您如何亲自来此?您大病初愈,今儿方下过大雪,积雪未消,地冻天寒。何不待孩儿抱蓉儿前往与您相看。以免着了风。”安河见母亲来此,不由冷静下来,请安道。
“老身无事,倒是河儿汝方才是做甚?”安老夫人瞧了一眼安河怀里的安蓉,见其闭眼熟睡,转而像安河发问。
安河暗暗叫苦,欲辩无言。唯恐母亲知晓其方才失态之举生怒。复暗自思虑,自陆寒远请封医女之事后,女子生育已鲜有出事,该当无事才对。只如何回禀母亲又不惹其生怒哩?
所幸医女此时出门回禀:“奴见过安老夫人,安郎君,娘子已无大碍。”
安河心头微松,安老夫人则若有所悟。
“大郎,既汝娘子无事,亦探过蓉儿,便回院歇了吧。”安老夫人看着等了一宿的儿子,无甚表情的道。话中寒气动人,木氏闻言暗自偷笑,秦氏低首敛目愈加谦恭。
安蓉悄然睁眼暗自偷瞄自家奶奶,面目不似她之前所思那般严厉不通人情,也完全不似一个中年丧夫的悲苦妇人。恰恰相反,她脸略苍白,保养得宜而皱纹不多,眉眼十分慈和;满头雪丝一丝不苟的盘起,发间几支点翠金钗,身着丹色狐裘,显得贵气逼人。此刻横眉冷目,上位者气息表露无遗。
因初至二月,屋外白雪未消,寒气逼人。安河将安蓉拥得更紧些,用身子挡住瑟骨寒风。不舍的拍了拍稚儿,起身道。“是,阿娘。只晨起微凉,啊娘不若一道回吧?”安蓉听闻父亲要走,连忙闭眼装睡。
“阿娘昨日未守夜,还撑得住。”安老夫人摆手,丝缎广袖轻轻拂动,“汝需静心学文,莫因曾高中探花就自得意满。焉知诸人不曾进取?需记尔父曾予汝等之教。”
“父亲教导,孩儿从未忘却,时时铭记在心。”安河恭谨道,不舍将手中似在安睡的女儿递予乳娘,忧母亲因其对木氏的过于重视而于伊不满,只得强忍进房探望发妻之念想。
安河本欲行礼后转身回房,抬眼望进老母洁白若雪的盘发,不由心头一痛,思及朱老大夫之言,只觉岁月分外无情:难道未过几月,吾便要体会风木之悲?
心中悲痛之下,安河语带微微哽咽:“阿娘亦切勿久留,保重身子才是。”
安老夫人闻言暗自欣慰,眉眼方微微带笑:“晓得哩。快回吧。”
“诺。孩儿告退。”安河行礼退去。
“咳咳。。。”安老夫人俯身微咳,略施粉墨的脸上,面色苍白。一旁的侍女急忙上前微抚其背,忧声道:“老夫人,可要用些参汤?”
妾侍秦氏方氏二人慌忙上前:“是啊,老夫人切要保重身骨。用些参汤吧。”
“唉,吾体自知,怕是时日无多了。不必费那些心思。”安老夫人喟叹,惊得众人慌忙出言安抚。
方氏拉着安老夫人衣袖:“老夫人哪就老了哩?旁人一瞧,还当老夫人是妾身姐姐哩。老夫人说自个老了,岂不妾身也老了,妾身可不依哩。”
安老夫人无奈一笑:“子之脾性,百年不改哩。拥小娘子予老身瞧瞧。”
“诺。”乳娘于氏上前将安蓉小心递予老夫人贴身侍婢青竹。
青竹极为精细的接过安蓉,拥至老夫人身前:“老夫人。”
“嗯。”安老夫人招招手,青竹顺势上前将婴儿递得更近。
安老夫人瞧了一眼这令自身祈盼复失望的孙女,忽而笑道:“蓉娘日后必伶俐也。”只叹非男儿。
众人疑惑,青竹垂首一瞧,却见怀内小娘子微睁双目,似奇似惑,望着老夫人目不转睛。
安老夫人莞尔接手安蓉,逗弄道:“汝可知吾乃何人?”
安蓉闻言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幼嫩的声带还未能发声,但毫不影响其欲抱大腿的讨好心思:奶奶,今生要疼我哦~
安老夫人惊奇万分:“此姝莫非明了吾之所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
安蓉心中咯噔一下,随即愈加傻笑,欲用手拉扯其手上的佛珠,心中文言文乱飚:乃说甚,吾不知不晓更不明了。
安老夫人见安蓉目光纯明,忽觉自身多想多思:也是,方生之子,岂明人言。复将安蓉递予青竹,青竹遂将其转至乳娘。
安老夫人轻抚手臂,青竹忙上前按揉。
安老夫人见状喟然而叹,眸中却静如止水:“人老体衰,竟难久拥吾孙!嗟乎!二月二,青龙节,实乃吉日。今朝府内诸人赏银添倍。”
“诺,”青竹上前应道,复上前搀扶。
安老夫人缓缓而行,众人起身恭送:“恭送老夫人。”
安蓉看乳娘松一口气,她也悄悄松一口气,这一世的奶奶真精明。
三日后,一向不喜结交权贵的安府,因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嫡女三朝洗儿,宾客云集,友自八方。众人一为安太师之清正,二为安大郎之才品,相邻郡县远近亲疏之女眷皆有所往。客人皆身戴葱钱,祷祝稚儿聪睿进财。与安河交好的文人墨客,纷纷赠上洗儿诗。
来往商旅皆奇惑,县中诸人俱自得。自八年前安太师翻案之后,安府喜宴上至安老夫人寿辰下至附中众小娘子小郎君洗三,都不只有近亲前来。此次安府嫡女洗三,自是不同庶女庶子。宾客众多亦为该当。
后院木氏躺在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女侍回禀诸多事宜。
安蓉一大早就在自个儿的摇篮里默默的听着,看着侍女手里长长的小册子眼花缭乱,这几日她真心咋舌于古人洗三之繁琐。先应收生姥姥之求,自家宅内须备好:挑脐簪子、围盆布、黄白首饰,新梳子毛巾、胭脂粉、猪胰皂团、铜茶盘、葱姜、香烛、生熟鸡子等诸多用品。
还有各种宾客往来之准备。如坐席按远近亲疏,地位高低,右尊左卑等列座排位。又如上菜主次,与清袁枚所言“咸者宜先,淡者宜后,浓者宜先,薄者宜后,无汤者宜先,有汤者宜后。”相去不远。再有其余诸多杂事,不由感慨古代主母当家确实极为劳累。
“主母,可有其他吩咐?”月香低首垂目,静候原地。
“无事,汝等护蓉娘前往老夫人处罢。”木氏身心俱疲,摆手吩咐。
乳娘抱着安蓉一路前行,安蓉只觉自己时而穿梭林间香院,时而复闻流水叮咚;徜徉于曲径通幽处,冥想自山川毓秀中;见林鸟肆掠苍穹,看朝蝶蹁跹花丛;心中不由感慨:吾此生莫不是一个豪二代?非也,文言文的豪二代如何言呢?嗟呼,文言文乃世上最难学的语言,世人诚不欺我也!
此时是安蓉第二次见到秦方二妾,心中依旧复杂难言。秦氏端方有礼,温顺动人,静如处子;方氏娇俏可爱,眉目灵动,动如脱兔。一动一静,相辅相成,怪道二人轻易站稳了脚跟,其中只怕不止有老太太维护之力。
古时之妾,虽仅比奴仆好些,可买卖可杀戮,地位极为低下,多为出身卑贱穷苦人家之女。于她而言,即便知晓时命所致,依旧心有芥蒂。
两人正服侍安老夫人用早膳,安蓉年幼索性装睡,只不想正真睡了去。
半睡半醒中,安蓉只觉什么东西在脸上滚动,惊醒过来,却见周围人声鼎沸。乳娘见小娘子终于醒了,轻呼一口气:蓉小娘子实乃能眠。
收生姥姥亦松了口气,实是未见睡得如此沉的稚儿。此时已添盆事毕,收生姥姥拿起棒槌往盆里一行搅,一行道:“初搅搅,次搅搅,小娘复带小郎跑。文静姝,武将才,枝繁叶茂心头好。”安蓉好奇的看着她,不哭不闹。
收生姥姥复给安蓉洗沐,凉水沾身,安蓉方觉自己未着片缕,羞煞人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众人闻声大笑,吉言瑞语蜂拥而出。
收生姥姥将鸡蛋往小娘子娇颜上滚动,口中又道:“鸡子过脸,脸若蛋皮,肤色如玉,娇艳可人。”复用一棵大葱往其身上轻打三下,道:“一打聪慧,二打伶俐。”复命人将葱掷于屋顶。
安蓉忽而忆起“响盆”之说,却发觉自己反而哭不出来了,复意思意思的干嚎几声,无可奈何的任人围观。听其说到“珠光宝镜照白腚,白日更衣黑下净”时,更是无语羞涩。小脸泛红。众人只觉其哭红了脸,不觉有异。
好不容易一切结束,安蓉只觉她再也不要经历洗三了。虽来世亦不知是否仍保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