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部投资仅十几万的国产电影,会在异国他乡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1985年,张华勋跟随中国电影代表团到欧洲访问。当他走在罗马尼亚的街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 电影院外的巨幅海报上赫然写着《神秘的大佛》,门口排起的长队似乎看不到尽头。
"这不是我拍的那部电影吗?"张华勋还没反应过来,翻译就向周围的观众介绍说:"这位就是《神秘的大佛》的导演!"话音刚落,现场沸腾了。
罗马尼亚的影迷们蜂拥而上,争相要签名合影,那热情劲儿,跟我们追星简直一模一样。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这部电影在罗马尼亚的票房收入,居然超过了当地其他所有电影的总和!要知道,这可是张华勋的处女作啊。
回到国内的数据更是惊人。这部电影发行了将近300个拷贝,创造了8400万观影人次的傲人成绩。在当时的中国电影市场,这简直就是票房奇迹。
从北京到成都,从上海到乐山,几乎场场爆满。
别看投资才十几万,《神秘的大佛》却成了当时能跟进口大片叫板的"国产实力派"。它不靠明星大腕,不靠豪华制作,就凭借独特的故事情节和扣人心弦的悬疑氛围,征服了国内外观众的心。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部后来被奉为经典的电影,在上映之初可没少挨批评。有人说它"瞎编乱造",还有人说它"充满噱头",甚至有人想在它上映前就给禁了。
但观众的口碑和票房,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了这部电影的价值。
这就是《神秘的大佛》,一部用十几万成本创造出票房神话的黑马之作。它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导演的独特视角、观众的真实需求,再加上那个特殊年代的机遇,才成就了这个令人难忘的传奇。
要不说呢,艺术这东西,最难预测的就是观众的心。当年那些唱衰的声音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却是这样一个精彩的电影传奇。
说起《神秘的大佛》走红的原因,还真得从那个特殊的年代说起。
1982年的北京,《大众电影》杂志社搞了一次很有意思的社会调查。编辑们分别跑到北京葡萄酒厂、北京大学和北京158中学,召开了一系列座谈会,想了解年轻人到底喜欢看啥电影。
结果可有意思了。工人、大学生、中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凭啥《少林寺》能被捧上天,《神秘的大佛》就得挨批啊?这两部不都是讲正义加武打吗?这不是双标吗?"年轻观众们的这番话,可算是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要理解当时的情况,得先聊聊那会儿的背景。80年代初,我们刚刚告别"红色浪潮",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刚刚吹起。
那时候啊,想找点乐子可不容易 - 电视机还是稀罕物,大家要看节目,就得去电影院。
这么说吧,1979年全国的观影人次达到了290亿,平均每个人一年能看28次电影!这数字放到现在,估计连追剧都没这么夸张。
但这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观众对文化娱乐的需求,简直就是在爆发。
但是呢,电影圈这边可不太平。老一辈导演编剧刚刚重返工作岗位,年轻的第五代导演们比如张艺谋、陈凯歌、顾长卫他们还在学校读书。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人才断层了。
观众想看电影吧,市场上的好片子又不够。这不就成了供需矛盾了吗?就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当口上,张华勋的《神秘的大佛》横空出世了。
这部电影可跟当时的主流片子不一样。别人都在讲教育意义,它偏偏玩起了悬疑;别人都在刻画人物性格,它专注于情节;别人在强调思想内涵,它就是要让观众看得开心。
你说它是武打片吧,里面有悬疑;说它是悬疑片吧,还掺着夺宝的元素;要说它是流行片吧,还真是新中国第一部。
就这么一部"不务正业"的电影,却意外地戳中了观众的笑点和泪点。
回过头来看,《神秘的大佛》的成功,恰恰是因为它敢于打破常规,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给了观众一种全新的观影体验。
这不就是现在说的"破圈"吗?只不过人家四十多年前就玩明白了。
你可能会问,张华勋怎么想到要用乐山大佛来拍电影?这里头还真有一段"缘分"。
要从头说起,还得回到文物遭受破坏的那段岁月。当张华勋听说四川乐山大佛差点被炸的消息时,一个保护文物题材的电影创意在他脑海中萌发了。
作为四川人的他,从小就听过无数关于乐山大佛的传说。
最让人震撼的,是一个叫海通和尚的故事。根据《唐韦帛嘉州凌云寺大像记》记载,这位贵州籍的僧人来到三江汇集处,看到水流湍急,常有船只翻覆。
他决定修建一尊大佛,既是为了镇水护民,也是一场善举。
但你猜怎么着?当地新上任的刺史听说和尚化缘积攒了一大笔钱,就想打歪主意。以"私自动工破坏风水"为由要侵吞佛财。
结果海通和尚来了一句:"双目可挖,佛财难得!"说着就要自挖双眼,把刺史给吓跑了。现在凌云山的石洞里,还能看到一尊手托玉盘盛着眼珠的海通塑像呢。
张华勋为了拍好这部电影,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他跑去跟当地的僧人聊天,陪着船工拉纤,连文管所的工作人员也没放过。
采风过程中,他又听说了一个感人的故事:有个石匠幺哥,为了修建大佛,一家三代整整九十年没下过山!这不就是电影里刘晓庆扮演的梦捷和她石匠父亲故事的原型嘛。
还有更神奇的。当地流传着不少盗墓贼的故事,而乐山文管所的工作人员还透露,大佛心窝处曾经真的取出过铜佛,到现在还能看到修补的痕迹。
张华勋把自己年轻时看到人们从佛像中取出经卷的经历,和这些传说结合在一起,这才有了电影中最后找到金佛的情节。
你看,这一个个鲜活的民间故事,经过张华勋的巧手改编,就这样变成了银幕上扣人心弦的精彩桥段。这就是传说的魅力,它在艺术创作中找到了新的生命力。
说实话,《神秘的大佛》能顺利拍完,真是个奇迹。这部后来被奉为经典的电影,差点还没出生就夭折了。
故事还得从1980年1月说起。张华勋和谢洪、祝鸿生、陆寿钧四个人,在上影厂文学部一起完成了剧本创作。
当时分管领导看完后连连点头,说这故事不错。但你们猜怎么着?上影厂就是不让张华勋当导演。
张华勋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主,他硬是把剧本手抄了一份,带到北京电影学院制片厂去了。北影厂领导看完讨论后说:"可以拍,但得去掉地下党这条线。
1980年3月,摄制组总算正式成立了。张顺胜演司徒俊,刘晓庆演梦捷,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可好景不长,刚开拍半个月,"停拍"的消息就来了。
要知道那会儿刚走出"红色浪潮"不久,大家心里还有阴影,一听说要停拍,整个剧组都慌了。这时候,电影局领导的一个电话救了场:"有人对拍这部片子有意见,这不要紧。
后来,上级领导专门派人到乐山,把原剧本中地下党的线索从头到尾重新理了一遍,这事儿这才算过去了。到了7月底,拍摄工作快结束时,北影厂的司徒慧敏和陈播来看望剧组,看完样片后不但没批评,还建议多补拍一些镜头。
为了听取意见,摄制组还带着样片,在成都、乐山、北京等地搞试映,还在国家文物管理局、文物出版社、中国佛教协会、北京体育学院、温泉公社开了观影座谈会。
观众们除了指出一些缺点,基本都给予了肯定。
但报纸上的评论可就不那么友好了。有人说剧情是"瞎编乱造",有人嫌角色"蹩脚",甚至还有人要求禁映!
好在最后影片还是顺利上映了。从剧本被拒,到换厂再拍,从停拍危机到获得支持,这部电影的诞生过程,简直就像它的剧情一样跌宕起伏。
但正是这些波折,才造就了这匹令人惊叹的"黑马"。《神秘的大佛》到底凭什么能成为新中国电影史上的一匹黑马?今天我们好好聊聊这部"另类"是怎么开创先河的。
在那个年代,大多数电影都在玩命强调教育意义,生怕观众看不出主题思想。但张华勋这部处女作可不按套路出牌 - 它重情节,轻人物;重打斗,轻思想;重娱乐,轻文化。这种"三重三轻"的玩法,放在当时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瞧瞧人家这操作:武打片里加悬疑,让观众猜到最后一刻;夺宝故事融入文物保护,一边打得激情四射,一边还不忘普及文化知识;最绝的是,它还玩起了"反样板戏"的叙事策略,让当时很多观众眼前一亮。
就这么一部"不务正业"的电影,居然成了新中国第一部武打片、第一部悬疑片、第一部夺宝片、第一部流行电影。这些"第一"的分量有多重?它们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中国电影新的大门。
更难得的是,在1980年那个特殊的年份,这部电影敢于突破,为后来的国产片探索出一条全新的路子。它告诉大家:原来电影不一定非要板着脸说教,也可以让观众在轻松愉快中感受艺术的魅力。
你说它是功夫片吧,它比《少林寺》早;说它是悬疑片吧,它比现在的侦探片都够格;要说它是文物题材片,它把保护文物和打斗场面结合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