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过生日之前,妈妈都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下个月可就是我的生日了,你准备给我送什么礼物呀。”
郑玉梅给妈妈提前挑选了两套适合她穿的漂亮裙子,妈妈得知女儿只是准备给她送两套裙子,语气立马变得不耐烦,她当即提高音量:“怎么你就只送我两套裙子吗?”
郑玉梅听懂了妈妈的话外之意,连忙问道:“妈,你还想要啥?你说。”
妈妈想要的东西可不便宜,要不然她也不会趁着生日跟女儿提前要,妈妈想要一个玉镯子,这个镯子得要1万多。
得知这个玉镯的价格时,郑玉梅叹了口气,妈妈是个普通的工人,却总是想要买很多跟她身份不符合的东西,普通工人几百块的手链买一两条当装饰品就可以了,可是妈妈却总想要更贵更好的。
八千上万的金项链,玉镯子就是妈妈的最爱,妈妈总让爸爸给她买,爸爸不愿意,妈妈就作天作地,指责爸爸不爱她。
爸爸说:“我挣钱管你吃饱饭就可以,你生病我带你去看病就好,其他的你不要管我要,我没那义务。”
爸爸总骂妈妈是个不切实际的女人,普通日子过得还不知足,就知道要星星要月亮,两个人经常因为妈妈想买这买那发生争吵。
爸爸对着妈妈说了一堆大道理,希望把妈妈教育得节俭一点,妈妈每次都把爸爸说的话当成耳边风,跑到郑玉梅身边哭诉:“你爸爸不爱我,他对我一点都不好,我指望不上他,我只能指望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刚开始,郑玉梅是完全站在妈妈这一边的,认为作为一个女人,想要买点贵重的首饰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全力支持妈妈。
郑玉梅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去上大学了,工作后她把攒了三个月的工资1万3全拿来给妈妈买金项链。
她还记得妈妈第一次戴上女儿送的金项链时,脸上那幸福的表情,妈妈很开心,郑玉梅也很有幸福感。
后来郑玉梅发现自己的妈妈和别人家的妈妈不一样,别人家的妈妈总归是心疼女儿的,如果女儿用辛苦攒的工资给她买金项链,妈妈一定爱不释手,一定会把这条金项链当成珍宝好好收藏起来,只有重大节日才会拿起来戴。
郑玉梅给妈妈买的金项链,妈妈戴了几个月就烦了,觉得款式不够新,不够好看,一直嚷嚷着让郑玉梅给她再买一条新的。
那时候郑玉梅在做销售,压力挺大的,妈妈不体谅她也就算了,总是隔三差五提醒她再买贵重的项链给她,郑玉梅听烦了就跟妈妈抱怨了几句。
妈妈开始哭得震天响,指着郑玉梅说:“你跟你爸一个样子,你们都不心疼我,别的女人为什么那么好命,全家人都把她当成小公主哄着,我只不过是让你给我再多买一条项链,你都工作了,你买不起吗?你明明就买得起,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买,你就是不心疼你妈,你努力挣钱,你连给你妈买条项链你都舍不得,那你挣钱的意义在哪里呢?你觉得你自己配做一个好女儿吗?”
郑玉梅感受到了母亲的偏执,也终于理解父亲的无奈和对母亲的厌烦,母亲总是这样喋喋不休,不依不饶,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必须答应母亲的要求,如果不答应母亲的要求,母亲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烦她,不分时间场合,不管郑玉梅在干什么,不管是深夜还是饭点,会发一连串的语音过来打扰郑玉梅。
母亲这个样子,郑玉梅也怕了,郑玉梅被烦得实在没办法,只能妥协了,她又给母亲买了第二条项链,母亲好像是瞧准了郑玉梅的性格,耳根子软,故技重施了很多次,郑玉梅每次都无奈妥协 。
郑玉梅结婚后,母亲仍旧是老样子,郑玉梅跟她说:“我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我要顾自己的小家庭,你不要再找我给你买这买那了。”但母亲完全不听劝:“你结婚了,难道就不是我女儿了吗?你结婚了就不用养我这个妈了吗?”
母亲说得似乎也有道理,郑玉梅虽然结婚了,但她仍旧是母亲的女儿,女儿有义务对妈妈好,虽然很多时候被妈妈烦得没有办法,但郑玉梅还是会答应妈妈的要求。
这个很暖心的女孩子,为了不辜负自己的丈夫,也为了不伤妈妈的心,她在下班后又做了一份兼职,别的女孩子下班后去喝奶茶逛街,郑玉梅下班后永远是继续去做另一份工作,另一份工作每月几千块的收入都是拿给妈妈花的,妈妈想要买这买那,郑玉梅只能辛苦自己多挣钱来满足妈妈的期待。
郑玉梅的老公经常调侃郑玉梅:“你真的是可以感动我们全镇了,对你妈妈是百依百顺,你娘家要是哪天突然暴富了,你妈就必须分钱给你,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你对妈妈的这一片真心呢。”
郑玉梅的老公本来是开玩笑,想不到郑玉梅的娘家真的拆迁了,娘家拆迁分了5套房,郑玉梅的爸爸和弟弟都在想:“这房子是不是也要分一套给郑玉梅。”
可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居然是郑玉梅的妈妈,郑玉梅的妈妈说:“她都已经嫁出去了,她以后生的孩子是外姓人,分房子给她干什么,留给外姓人住吗?嫁出去的女儿竟然还要分房子给她,她怎么想得那么美呢?这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我嫁出去后,我可没拿我娘家一样东西,女儿要是拿娘家的房子,那是其心可诛,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婆家的房子她怎么好意思住啊。”
妈妈的话伤透了郑玉梅的心,郑玉梅一直都是对妈妈最好的人,可是涉及到真正的利益时,妈妈却是第一个人坚决反对分房子给女儿的人。
分房子时妈妈坚决反对给女儿,但张罗着过寿时,却对女儿说我要办一次正式的生日宴会,我要过一次寿,你给我打1万块钱,亲妈过寿,你这做女儿的必须有表示,你总不能只给我几千块吧,你给出来也不好意思,至少要给我一万块钱。”
妈妈不肯分房子给她,郑玉梅够伤心了,这时候又不依不饶地让郑玉梅必须给她打一万块钱过寿,郑玉梅伤心欲绝拉黑了妈妈,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子站在妈妈的对立面,她特别心痛。
妈妈过寿时,弟弟和爸爸轮番打电话叫郑玉梅一定要到场,说一家人要拍全家福。但郑玉梅实在挤不出笑脸,她也不想哭丧着一张脸去破坏妈妈寿宴的气氛,所以她没有到场。
听说妈妈在家族群里面把郑玉梅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说养出了一个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只不过让她打一万块钱过寿,居然把妈妈给拉黑了,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
以前郑玉梅对妈妈千般好,万般好,妈妈都不记得了,妈妈只记得她这一次叛逆地把妈妈拉黑了,只记得这一次她没有搭理妈妈,没有给妈妈打一万块钱过寿。
郑玉梅和妈妈算是彻底决裂了,以前她每周都会回一次娘家,自从发生这件事后,她有长达两个月时间都没有回过娘家,弟弟找上了门。
郑玉梅不知道弟弟上门要干什么,只看见弟弟递给她一个纸袋,郑玉梅打开纸袋一看,看到了一本房产证。
“妈妈说这五套拆迁房,户主都是我,我想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你,你拿上证件跟我一起去办过户手续吧。 你是我亲姐,小时候你有好东西都会分享给我,现在长大了,我也想把这好东西分享给你。”
弟弟说的话很暖心,郑玉梅听了感动地笑了,接着她说道:“妈妈闹得那么凶,不同意把房子分给我,你还想把房子过户给我,她到时候还不得大吵大闹,我不会接受这房子的,你把房产证拿回去,谢谢你的好意,我明白你的心了,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我很感动,咱们以后还是相亲相爱的姐弟。”
“妈妈那边我和爸爸会教育她,你放心,以后她绝对不会找你麻烦,今天我带着房产证过来,就是一定要把这房子过户给你,咱们趁现在还早,赶快去把过户手续办了,反正无论如何你都得接受我的房子,不然的话以后我就不跟你做姐弟了,我跟你保证有我给你兜底,你尽管放一百个心,你平时是怎么对妈妈的,我都看在眼里,你小时候是怎么对我的,我也都记着你的好,现在我长大了,由我来保护你。”
弟弟说的话让郑玉梅泪如泉涌,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辛苦都没人知道,想不到弟弟是如此地懂她。
过去种种辛苦,如今都值得了,至少有娘家人为她撑腰,至少遇到不公平的事,有弟弟为她出头,有这样的姐弟情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