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作者:司汤达
在上一节中我们介绍了于连小时候的经历。他出生在一个缺少关爱的家庭里,在父亲和哥哥的眼中只有生意和利益,视身体瘦弱的他为累赘。但幸好聪慧好学的于连靠着自己的才名,受到了市长瑞那先生的青睐,被聘请为家庭教师。
那么,在这一节中我们就来看看,于连进入瑞那先生家里之后的故事。
于连的征服欲
于连到了瑞那先生的家门口,徘徊半天,却久久没有按下门铃。他看起来自尊心强,不能容忍被轻视,但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不满二十、阅历浅薄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进入过高门大户。面对这陌生的环境,他心生忐忑,踌躇良久,也是一种正常的情况。
幸运的是,瑞那夫人从窗口看见了他。在瑞那夫人眼中,于连面色苍白,身形瘦削,显得干净而质朴。她顿时对于连心生怜爱,到门口询问他的来意。
美丽而温柔的瑞那夫人,让于连有片刻失神,瑞那夫人又重复了一遍问话,他才勉强回过神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于连就是孩子们的家庭教师,这个消息让瑞那夫人意外又惊喜。她本来以为,家庭教师是个衣衫褴褛、严厉古板的教士,却没想到,他是如此地年轻而英俊。
于连迅速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在市长家里得到了认可。
在教学中,他对孩子们公正且充满耐心,赢得了他们的尊敬;在社交宴会上,他能够出口成章,谈论宗教话题,获得了客人们的赞赏,满足了瑞那先生的虚荣心;在日常生活中,他礼貌而克制,让瑞那夫人对他心生好感。
夏天到来时,市长一家前往郊区避暑,于连也一起去了。瑞那先生常常需要返回市区处理公务,瑞那夫人个性温柔,对孩子们和于连都很宽容。因此,于连时常和孩子们一起追逐蝴蝶,欢笑奔跑,感到轻松而愉快。
不过,于连的这种心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某天晚上,他和瑞那夫人在花园里闲谈时,无意间碰到了瑞那夫人的手,瑞那夫人迅速将手缩了回去,但这短暂的碰触,却让于连心潮澎湃。他下定决心,要将这只手留在自己的掌心。
于连的这种情绪,并不仅仅是出于对瑞那夫人的喜欢。他熟读拿破仑时代的社交故事,将征服贵妇人视为个人成就的重要一环。因此,他将瑞那夫人作为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到了第二天,于连时刻紧绷着,不断寻找机会,要再握住瑞那夫人的手。终于,在那天晚上,他如愿以偿。瑞那夫人试图挣扎,却最终任由于连牵着自己了。
瑞那夫人早早结婚,从未体验过热烈的爱,于连的行为,唤醒了她的激情。但是,她是个虔诚、循规蹈矩的女子,那天晚上,她既被于连吸引,又被道德感限制,情绪复杂,以至于彻夜未眠。
于连的感受却不一样,回到房间后,他认为自己完成了“征服”的任务,内心涌起胜利的喜悦。到了第二天,他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专心读书。
那天,瑞那先生从市区返回时,发现于连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大发雷霆,指责他对教学的懈怠。
于连觉得受到了侮辱,威胁说要辞职,瑞那先生最终退让了,还提高了于连的薪水。但是,于连还是觉得愤愤不平,为了报复瑞那先生,晚上大家在花园里乘凉时,于连趁着夜色,握住了瑞那夫人的手,甚至将脸颊也贴了上去。
瑞那夫人试图抗拒,却最终屈服于他的热情。
于连的野心
在市长家里,除了瑞那夫人对于连怀着别样的情感,女仆艾莉莎也对他暗生情愫。
于连刚入职时,艾莉莎就对他格外关照,帮他打理生活琐事,默默传递着心意。
不久后,艾莉莎得到了一笔遗产,她认为自己足以和于连相匹配,就想要与他结婚。她向谢朗神甫袒露了这个愿望,希望神甫促成这桩婚事。
谢朗神甫认为,和艾莉莎结婚,对于连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都是平民出身,且艾莉莎有一笔稳定的财产,虽然不算多,却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然而,于连一口回绝了这门婚事。他先是表示,自己要投身宗教,不想早早结婚,接着又推说,艾莉莎的品行有瑕疵。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于连的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他野心勃勃,向往着更大的世界,不愿意安定在当地,但他又不愿意让神甫知道自己的本性,因此试图不留痕迹地将婚事推辞掉。
谢朗神甫发现,虽然于连竭力掩饰,但他骨子里对荣华富贵的渴望,已经显露无疑。
尽管如此,谢朗神甫还是没有责备于连。他认为于连足够圆滑和审慎,且具有卓越的表达能力,如果未来得到机会,或许能大有成就。然而,他也隐隐担忧,于连过度的野心,可能会毁掉他自己。
于连有个好友,名叫傅凯,在当地做木材生意。傅凯忠厚、踏实,得知于连被市长责难后,邀请于连和他一起做生意,并且保证于连可以很快赚到钱。
于连有点心动,如果能够通过做生意攒一笔钱,他就可以更加自由地去选择未来的生活了。但是,考虑一晚上后,于连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出人头地,进入上流社会,如果选择去贩卖木材,他可能会失去雄心壮志,也就永远无法摆脱平庸的生活了。
于连明确了自己的人生追求后,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他用从书里读到的拿破仑时代的英雄观要求自己,比如要敢于冒险、要获得贵妇人的赏识等等。
抱着这样的宗旨,于连在瑞那夫人面前,行为越来越放肆了。他不仅跟瑞那夫人调情,还深夜从窗户爬进瑞那夫人的房间,与她相会。
于连的热烈追求,让瑞那夫人被感动了。她全身心地爱上了于连,甚至幻想,如果和于连结婚,日子会过得多么幸福。
但是,被爱着的于连,却没有真正感到幸福,反而觉得空虚和失落。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是真的爱瑞那夫人,而是陶醉于征服她所带来的胜利感。
私情暴露的危机
瑞那夫人对于连满怀爱意,愿意为他做许多事,让他开心。因此,当瑞那夫人得知国王即将驾临维璃叶时,亲自去找了仪仗队的统领,请求他让于连成为仪仗队的一员。不仅如此,她还为于连定制了一套崭新的军装,帮他借到了一匹骏马。
国王到达维璃叶那天,邻近山区的成百上千名居民涌入维璃叶,街道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在这盛大的时刻,仪仗队的队员们穿着崭新的制服,骑着高大的骏马,引得人们啧啧称赞。于连也身处其中,他身材修长,面容英俊,骑姿优雅,仿佛贵族。
于连内心一直有着英雄主义情结,希望自己能成为驰骋战场、威风凛凛的士兵。这次骑在骏马上,迎接着成千上万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的梦想好像成真了,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瑞那夫人的目光追随着于连,心中充满了骄傲和喜悦。
然而,这件事情带来的,并不仅仅是欢乐。于连的风姿,确实让他成为了焦点,但是,仪仗队的成员,几乎都是贵族出身,于连作为木匠的儿子,出现在迎接国王的仪仗队中,让许多贵族觉得有损尊严。
当人们知道,这件事出自瑞那夫人的安排之后,流言很快传了起来。他们相信,瑞那夫人和于连,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仪仗队的事情发生后不久,瑞那夫人最小的孩子斯丹尼,突然高烧不退。瑞那夫人是个虔诚的信徒,她坚信孩子生病,是上帝在惩罚自己和于连的恋情。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恐惧之中,甚至认为,自己只有忏悔,向上帝和世人坦诚自己的罪行,才能使孩子活下来。
于连知道,如果瑞那夫人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切就完了,因此恳求她保守秘密,瑞那夫人只能在痛苦中煎熬。
几天后的深夜,斯丹尼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瑞那夫人实在受不了了,跪倒在丈夫面前,打算招认和于连的私情。但是,瑞那先生觉得她行为乖张,赶紧离开了房间。
瑞那夫人跪倒在地,绝望地祈祷,于连站在一旁,深受触动。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看到了瑞那夫人深沉的灵魂,为她的牺牲和痛苦所感动,真正地爱上了她。
幸运的是,斯丹尼最终挺了过来,瑞那夫人安心了不少。可是,她已经深深意识到自己的罪孽,内心再也无法恢复平静了。她充满自责和悔恨,却又无法离开于连,在这种情感的驱使下,他们的爱反而变得更加热烈了。
于连和瑞那夫人的恋情,被女仆艾莉莎察觉了。她心怀愤恨,将这件事告诉了瑞那先生的死对头、收容所所长瓦勒诺。瓦勒诺得知瑞那先生受骗,幸灾乐祸,立刻写了一封匿名信,向他揭露了这段私情。
收到匿名信之后,瑞那先生的心绪混乱不堪。他非常生气,却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因为他习惯了和瑞那夫人一起生活,再说,瑞那夫人还有一大笔财产,他不愿意失去这些。
瑞那夫人了解丈夫的为人,知道他为了保住现有的生活,宁愿相信自己的清白。因此,她让丈夫明白,瓦勒诺是出于嫉妒,故意诬陷她。
瑞那夫人的理由很充分,首先,瓦勒诺出身贫苦,虽然后来发了财,却一直觊觎着瑞那先生的名望和地位;其次,瓦勒诺曾经偷偷追求过她,却被拒绝,因此心怀怨恨。
瑞那先生果然被说服了,这场危机,就这样顺利化解了。不过,为了避嫌,瑞那夫人还是让于连离开了乡间别墅,回到维璃叶暂住,并每天派人将孩子们的作业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