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聊3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也是个人心中一直的忧虑。

10月31日，媒体报道“辉县市一男子投资千万建厂遭遇办证难，状告市监局胜诉后仍未拿到证”后，新乡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在回应时表示，企业反映的情况基本属实，诚恳接受媒体监督和网民批评，表示要组成工作专班开展调查处置工作，严肃查处。

事情来龙去脉并不复杂。

河南帝上皇食品有限公司负责人姚江响应回乡创业的呼吁，在老家辉县市投资千万建设年产15000吨的食醋项目。当地发改委、生态环境局等部门很快便审批通过，唯独食品生产许可证被市场监管局死死卡住一年多，迟迟都办不下来。

这一年多时间，姚江多次通过官方渠道申请、多方投诉、信访未果后，于今年5月将辉县市市场监管局告上法庭。事实清楚，企业也打赢了官司，然而并没有什么鸟用。由于市场监管局一再的推脱、不作为，导致了企业受损、就业受损，多输！

这事经媒体曝光后，在舆论场上引起轩然大波。当前内忧外患，我们面临的经济形势十分严峻，中央三令五申强调“不作为不行，慢作为也不行”。一个小小的县级市场监管部门，却顶风将一项涉及民众就业、当地税收的重要投资项目阻拦下来，着实令人气愤。

发现了问题，被媒体曝光，法院也纠正了问题，为什么相关部门仍然顶风而上、拒不改正？我不相信一个县的市场监管部门有什么动不了的“铁帽子王”，之所以解决不了、处理不了，大概率是系统性的问题，以致让一些官员觉得板子落不到自己屁股上。

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和一个梗，事涉百年前的清朝和现在美国。

一个故事是“道光的鸡蛋”。历史，清朝的道光皇帝是一位“裤子打补丁”的节俭人。有一次他偶然间发现，皇家吃了鸡蛋需要一千二百文一枚，但市场价才要八九文一枚，这让他非常生气。虽然他下令彻查此事，可查来查去却发现贵得没毛病，只得作罢。

别看市场上的鸡蛋很便宜，但要进入皇家的厨房可不容易。要有专门的采买机构、负责安全检查的机构、要养活大量皇家采买人员、落实采购请示、汇报、审计制度也是一笔费用……每一个环节都不能省，每一个环节都需要钱，能不贵吗？

这个故事有很多版本，有的说是乾隆、有的说是光绪，而且细节也多有不同，但核心的内容大同小异，就是老百姓一眼就能看出不合理的事情，经过系统合情合理合法的加成后，变得无可挑剔，完全没有毛病。这就是合成谬误。

另一个故事是“史密斯专员的梗”。史密斯专员是中国网友对美帝官僚政客的一个统称，最著名的句式是“你不拿、我不拿，史密斯专员怎么拿”。美国的史密斯专员无孔不入，通过系统性的手段合情合理合法地吸食美国的预算，加速美帝的没落。

今年5月4日，加密货币狗狗币创始人比利·马库斯吐槽“加州真有本事”出圈。为了与中国竞争，美国投资修建加州高铁，结果用了3年时间，花了10亿美元，才建起一座长488米、高7.6米的高架桥，由此推算，这条高铁至少需要30多年，耗资7000多亿美元。

这种离谱的事在美国层出不穷。以美军为例，600万美元一只的天价山羊、1500美元一个的咖啡杯、9万美元一袋的衬套、120万美元一台的战术手推车，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但经过审计核算一查，发现这钱因为军事用途的特殊原因，花得没半点毛病。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美帝为鉴，也可以知得失。

很多王朝的崩溃，常常始于系统的失效和失能。很显然，现在的美国之所以会出现当年清朝时发生的丑事、怪事，就是帝国系统失效的显著标志。虽然制度设计得越来越复杂，但实际的效率却是越来越低下，而且这些制度设计出来仿佛就是为了推诿责任。

河南千万投资办厂，一个县的市场监管局为什么敢冒天下之大韪，绝不是一些人胡乱猜测“上面有人顶着”的阴谋，大概率是“阳谋”——系统性的问题让他们自觉有恃无恐，就像美国的史密斯专员一样，反正我也不怕你查。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要把这个妖捉出来。至于是不是我猜测的这样，希望国家和社会能够借此解剖麻雀，把问题的根源查清楚，绝不能因为程序正确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