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就像所有天真烂漫的孩子一样,觉得生活充满了欢乐和希望。可随着我渐渐长大,爸妈的矛盾愈发多了起来。爸爸酗酒越来越严重,几乎每晚都会喝得酩酊大醉。醉酒后的他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酒疯,摔东西砸家具,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妈妈也越来越暴躁,对爸爸的行为忍无可忍,动不动就跟爸爸吵架,争吵声常常持续到深夜。渐渐地,家里的氛围一天比一天沉重,欢声笑语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争吵、摔砸和眼泪。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彻底改变我们命运的晚上。那天爸爸又喝多了,浑身酒气地跌跌撞撞回到家,一进门就开始破口大骂。妈妈忍无可忍,开始跟他对骂。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吵越凶,谁也不肯让步。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爸爸一巴掌把妈妈扇倒在地。妈妈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涟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吓得缩在墙角里,紧紧抱着双膝,不敢出一点声音,生怕引来爸爸的怒火。

02

第二天一早,当我醒来时,妈妈已经收拾好了所有行李。她红着眼眶最后抱了抱我,叮嘱我要好好学习,听爸爸的话,照顾好自己。我紧紧抓住妈妈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央求她不要离开我。可妈妈最终还是狠心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和那个我几乎不敢直视的父亲。

妈妈走后,爸爸的酗酒问题更加严重了。他常常喝到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家,有时甚至通宵不归,让年幼的我独自在家担惊受怕。有一次半夜,他突然把我从床上拽起来,非要带我出去兜风。

我迷迷糊糊地被他塞进车里,还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他就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在寂静的街道上狂飙,速度快得让我头晕目眩。我紧紧抓住车门上的把手,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生怕下一秒我们就会撞上路边的树或电线杆。

"小雨,你知道吗,爸爸最爱妈妈了。爸爸是不是对妈妈不好啊?爸爸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妈妈的。"爸爸一边疯狂地开车,一边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抽泣。我不明白,既然这么爱妈妈,当初为何要打她、骂她、赶走她?既然这么爱我们,为何要一次次地伤害我们,让我们生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

03

令我更加震惊和愤怒的是,妈妈离开还不到三个月,爸爸就领回家一个女人,说是他的新女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刚离婚三个月,这个口口声声说最爱妈妈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新恋情,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我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质问他,他却一脸理直气壮地说:"小雨,你要理解爸爸,男人不能没有女人。再说了,王阿姨对你不是也挺好的吗?以后她就是你的新妈妈了。"我气得说不出话,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一年后,爸爸和所谓的"王阿姨"结了婚。婚礼办得很隆重,亲朋好友都来道贺,红色的喜字贴满了房间。爸爸笑得合不拢嘴,眉开眼笑地敬酒谢客,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我木然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心如死灰,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王阿姨端着满脸的笑容来找我,说要做我的新妈妈,以后会好好照顾我的起居生活。我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到深夜。

04

可没过多久,王阿姨就原形毕露。她成天睡到日上三竿,把家务活儿都推给我,自己却不事生产,专门跟朋友们逛街、打麻将、唱歌。她挥霍无度,把爸爸的钱败得一干二净,家里弄得一团糟。

爸爸又开始酗酒、赌博,整天跟她吵架、动手,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鸡飞狗跳。最后,王阿姨也离开了,临走时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留下一屁股烂账。

接下来是第二任、第三任继母。她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就像走马灯一样,转得我头晕目眩。每一次,爸爸都信誓旦旦地说这次是真爱,从此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再也不会伤害我了。可最终无一例外,都以惨烈收场告终。我渐渐麻木了,不再相信爱情,不再期待家庭,因为在我看来,家已经成了一个荒谬的笑话。

我渐渐看透,爸爸口中的"爱",不过是他自私自利的借口。他爱的从来都不是妈妈、不是我,而只有他自己。一次次轰轰烈烈的婚姻,不过是他逃避现实、麻痹自己的游戏。而我,不过是这个游戏里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可以随意摆弄,却从未被真正在乎过。

05

我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疏远这样的父亲。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扑在学习上,因为我知道,只有知识才能让我摆脱这个泥潭,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最终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临行前,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行李,把自己的过去封存在角落里的纸箱中。爸爸欲言又止地站在门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我养我的家,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一地的狼藉和满墙的裂痕。

多年后再回首往事,我对爸爸已经没有恨,只剩下深深的怜悯。一个不懂得爱别人、珍惜眼前人的人,注定要在漫长的人生路上跌跌撞撞,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和安宁。

而我,早已走出过去的阴霾,在大学里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尽管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我知道,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来把握。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有信心,有勇气,也有能力,去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