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老家串门,走到三叔门前发现去年村里刚栽上的那些垂柳连着枯萎了三棵,我问三叔怎么回事,三叔压低声音对我说:“被人浇了百草枯了。”
枯萎的那三棵垂柳不是在三叔门前,而是在三叔邻居马群海门前。看见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垂柳,如今中间有三棵死树,怎么看怎么有点煞风景。我感到蹊跷,就问三叔是谁这么缺德,村里好不容易栽的柳树他给浇了百草枯,他跟这树有仇吗?三叔本来不想说,但经不住我一再追问,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三叔家在村子里属于“黄金地段”,三叔家住在村子的最前边,门前有一条公路,多少年了从以前的土路到现在的柏油路,东来西往的大车小车都要从三叔门前经过,这两年还跑开了公交车。三叔家的南边有一条河,河里流水常年不断,河的南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环境很优美。北边的河堤与公路之间有一大块空地,去年村里把空地硬化后建了一个露天的村民健身广场。
村民健身广场建成以后,村里就把广场的周边栽上了垂柳,这样住不了几年这些垂柳就会变成一片绿荫,到了夏天,柳叶飘飘,既美化了环境,又可以给锻炼的村民遮荫,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这才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样子,为此,村民们对村干部都挑大拇指。
俗话说,再好的林子也会出棵弯弯树,三叔的邻居马群海就反对栽柳树,他对村里把柳树栽在他门前就有意见,其实也不是他门前,还隔着一条公路,这样他也不满意,他虽然不敢明着和村里叫板,但在心里却暗暗的想着对策。
有天晚上,三叔正在家吃晚饭,马群海来了,三叔赶紧让座。马群海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坐定后,故作神秘的对我三叔说:“三叔,村里在咱门前栽柳树,你怎么看?”
三叔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说:“这是好事呀,过几年柳树长大了,又好看又能遮阴凉,对大家都有好处。”
马群海见我三叔这么说,干脆摊牌了:“三叔,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这柳树有个说处?”
“什么说处?”三叔明知故问。
“三叔我问你,死了人出殡,孝子们手里拿的哀杖是什么木头?”
“柳树啊”三叔立刻就明白马群海来的目的了,对马群海说:“这跟在咱门前栽柳树有什么关系?”
“三叔,我听人说,这东西栽在门前不吉利,丧门人,咱得想个办法。”
“想什么办法?这是村里的决定,再说你说的这个是封建迷信,信不得”三叔说:“你没看那些学校里,政府里的大院里都栽了柳树,不是很好吗?”
“那是公家”马群海见我三叔没顺着他说,急了,干脆把来的目的明说了:“三叔,要不咱给它浇百草枯吧,多浇点,肯定剩不下。”
三叔一听,立马生气了,沉下脸对马群海说:“这是犯法你知道吗?这事我不能干,你愿干我不拦着,不过我劝你也不要干。”
浇过百草枯的枯树
马群海见拉我三叔入伙不成,知道我三叔的犟脾气,只好悻悻的向三叔告辞,临走对我三叔说:“那好吧,三叔,我回去考虑考虑”说完就告辞了。
事实证明,马群海回去后还是没有考虑明白,三叔却很明白,马群海门前的那三棵死树就是马群海自己所为,为了照顾邻居的关系,三叔还没有向村里告发他。
不过三叔对我说,村里这几天正在调查这件事,因为这树死的蹊跷,这个案子好破。我说三叔你还得去做做马群海的工作,最好让他主动去村委会承认错误,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否则查出来后果就严重了。
“他要是不去呢?”三叔说。
“他要是不去,你就说去告发他,他不敢不去。”
“那不是得罪他吗?”三叔一副为难的样子。
“其实这也是为他好,他以后会明白的”我对三叔说:“这样对你也好,要是知情不报,咱的良心也过不去不是。”
我最后一句话起作用了,只见三叔挠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用无比坚定的口气对我说:“好吧,今天晚上就去跟他说,保证搞定他。”
望着三叔那信心满满的样子,我感到很欣慰,有以三叔为代表的正能量,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前景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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