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变了。
他从只爱我一个，到出轨8个女人，只用了一年时间。
我很好奇，这中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没机会问了。
离婚协议上，这个不爱我的人，把所有财产留给了我。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1
我老公方泽失踪三月后，我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里面是他墓碑的位置，以及他所出轨的8个女人的全部地址。
他就这么死了。
死亡原因、地点和时间，一概不知。
方泽生前的最后半年，我连他每天在干什么，每天睡在哪儿都不知道。
现在，至少知道他躺哪儿了。
墓碑左下角，「妻：萧舒雅 立」几个字，格外刺眼。
明明不是我立的，他却还要带着我名儿，我有些搞不懂，我这个在他口中比不上任何人的糟糠之妻，何德何能呢……
我看着手中，方泽签过名的离婚协议，突然感觉不能就这么算了。
8个小三，我得和她们好好掰扯掰扯。
我烧掉了协议，砸开了离我家最近的，那个小三的房门。
门里的小姑娘年轻漂亮，看起来也就20岁出头。
我知道她。
柳纯，那个和方泽在我家床上卿卿我我的小贱人。
「姐，您怎么来了？」柳纯倚在门上，凤眼一挑，带着些许妩媚。
「我家住的舒服吗？」我一把推开了她，冲进了屋里。
「诶，姐你干啥呢？」她拽着我的衣服，将我向外拉去，「方总不在这儿，您跟我这儿找没用！」
我反手将她推了出去，顺手拿起电视柜旁的花瓶，砸在了地上，「这是什么烂玩意儿？我怎么不记得我家里买过这？」
柳纯没想到我上来就砸东西了，她被吓了个哆嗦，稳住心绪后，又要冲上来拉我。
「姐，姐有话好说啊……」
「滚开！」我怒喝一声，「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她停住了脚步，掏出手机，颤颤巍巍打着电话。
我知道她想打给谁，但已经没用了。
我一把将电视拨在了地上，又推倒了墙角的柜式空调，总感觉有些不解气，转身进了厨房，一顿打砸后，举着把菜刀出来了。
柳纯脸都绿了，她看着我手里的刀，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卧室门后。
「姐……姐您把刀放下啊……」
「现在知道怕了？」我气急了，一刀朝着门砍了过去，「有本事你别躲！」
「啊！！！」柳纯吓得花容失色，「砰」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上了。
我被堵在了门外。
「开门！！」我举着刀砸门。
「姐，姐你消消气啊……」柳纯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这房是方总让我住的！您有事儿找他去啊……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哪门子事儿啊……」
「还惦记你家方总呢？！电话打通了吗？看你如此重情重义，要不我送你下去陪陪他？？？」
房间里安静了，过了许久后，传出了轻声啜泣，「这么说，方总死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轻「呵」一声，不由地抬高了音量，「喂，你搞清楚一点，我是他老婆，明媒正娶的那种，你算老几？他死了还得通知你吗！」
门里的柳纯慌了，「不不不，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误会了。」
她语气突变，前后判若两人。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怎么就和我装上了呢？
正琢磨着，门开了。
柳纯眼泪婆娑，她拉起我的手，声音哽咽，「姐，方总是个好人……」
「谁是你姐！别套近乎！」我猛地抽回了手，「三日内把我的房腾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怯生生地看着我，轻声试探，「姐，你要不先去小安家？按照顺序，她排在我前面……」
我揉着太阳穴，怒火算是压不住了。
「我找小三还得挑顺序吗？！」我拿起随身小挎包抡了过去。
「姐，您就听我的，先去小安家吧！」柳纯缩在了墙角，双手护在了脸前，「我搬，真搬，您可千万别动手，方总说您这双手是码字儿的，打人这种粗活，不适合您……」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方泽确实说过这话，不过，那已经是7年前的事情了。
8年前，我还是一个写男频武侠修真的女作家。
方泽是我第一个金主爸爸，也是我小说最忠实的读者。
第一本小说完结时，我和他线下见了一面。
他看起来敦厚老实，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一年后，我的第二本小说，在他的指导下，成功出版了。
书城举办了签售会。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粉丝里混进了小黑子，那人趁我签名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堆难听的话。
句句都在吐槽我的书。
我有些恼火，但喜欢哪本书都是读者自己的选择，我也无权干涉。
只是他后来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我气地说不出话，拿起身后的圆凳，正要抡他，有人快了我一步。
小黑子被踢出了老远，他一路上撞翻了不少椅子，落地的瞬间，整张脸都拧成了麻花，看样子确实摔得不轻。
我看向了身边，方泽整了整衣服，朝着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点小事儿，怎么能劳烦作者大大亲自出手呢？大大的手是码字儿的，打人这种粗活，不适合你。」
……
我看着眼前的柳纯，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吓坏了，急忙找来了纸巾，试探着朝我递了过来，「姐，姐您别哭啊，您一哭，方总得多难过啊……」
「滚开！」我朝她大吼一声，「他难过个屁！他带着你睡我床的时候，他难过了吗？！监控里，他笑得不知道有多灿烂！」
柳纯微张着嘴，欲言又止。
她顿了几秒后，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姐，我明天就搬，您后天来收房吧。」
我转身出了门。
她追了上来，「姐，我学过几年按摩，您要是码字累了，我可以……」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滚！」
柳纯捂着半边脸，神情复杂。
我朝着电梯口走去了，下一站，小安家。
2
小安家，我可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青山大街，莲花巷子59号院，我决定当全职作家后，租下的第一个小房子，就在那里。
那时候，整条巷子破破烂烂，路灯因为接触不良的缘故，也总是忽明忽暗。
夜晚走在这里，总有种感觉，身后像是要窜出什么东西一样，每次都是心惊胆寒。
但最难熬的还是夏天，家家户户的垃圾都堆在了大门口，巷子里的恶臭就能把人熏恍惚了。
如今，快十年过去了，巷子已经翻新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一同翻新的，还有那个我住过的小院子。
我站在院子里的无花果树下，看着面前的三间水泥平房，思绪万千。
树上，安小安紧紧搂着树干，声音颤抖，「姐……姐您把板砖放下成吗？」
我看着手里的板砖，摇了摇头，「不成。」
我的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这里只有我们俩。
安小安像是知道我在找什么，轻声开了口，「叶奶奶几个月前去世了，张叔搬走了。」
「你知道他们？」我坐在树下的石桌旁，看向了树上的安小安。
「听方总说起过，张叔叔住左边那间屋子，您住右边那间，中间那件是房东叶奶奶的屋子，9年钱，一个月租金是200块，包吃饭。」
「合着你们在这儿私会，是拿我的事儿当话题呢？」我将板砖扔在了桌子上，「我说，你哪里不好住，偏偏住这里，是要跟我示威吗？」
「这是方总安排的住处，您要有任何不满，可以直接找方总。」小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傲慢，「啊，对了，我忘记了，方总说过，不想再听到您的声音了，眼下怕是打电话，也没人接了吧。」
我冷笑着，「您老还指望方总给您撑腰呢？他现在怕是想接电话，都接不了了吧。」
小安脸色突变，「怎么？」
我掏出手机，打开照片，伸在了她的眼前，「要上坟吗？一起？」
小安手肘撑着树干，她捂着额头，沉默了许久，缓缓开了口，「这么快就到这一天了吗……」
我一脸费解，「你这是什么反应？！」
小安低头看向了我，「啊？」
她这一声，给我整懵了，「你不难过吗？」
「难过啊……」小安看着我的眼里，写满了同情，「可我难过的是，你以后可咋办啊……」
我气得要死，朝着树上的她，一板砖砸了过去，「我是他老婆！要你一个小三可怜？！」
安小安一个偏头，板砖砸在了树干上。
「姐，姐你别生气啊，我不是这意思！」安小安急了。
「你给我滚下来！」我环顾四周，捡起了院内花坛处的另一块板砖，伸向了玻璃房门，「你下不下来？！你再不下来，我把你房砸了！」
「哎呀！不能砸啊！」安小安慌了，看了看脚下，朝着我伸出了手，「姐，姐扶我一把，我下不来了……」
我？？？
我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你让我扶你？」
「姐，您就扶我一把吧！」安小安叹了口气，「您别打我，等我下地，咱慢慢说，您看成吗？」
我没搭理她。
她更着急了，「姐，您一定不能砸啊！」
我乐了，「安小安，你这么宝贝这房子？这四合院现在是不是挺值钱的？咋地，方泽买给你了？」
我掂着手里的板砖，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心里爽的不得了。
安小安看我实在是没有扶她下来的意思，干脆，自己蹦了下来。
她摔了个踉跄。
我笑出了声。
安小安白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一瘸一拐地进到了屋里。
我正要跟上去，她却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个文件袋。
「这房子，方总确实买下来了，但不是给我，是给您的，您可以随时来住。」她将文件袋甩给了我，自顾自地坐在了石桌旁揉起了脚脖子，「我明天就搬走，您后天就可以来收房。」
这话，与柳纯说的，如出一辙。
我拿着文件袋，愣在了原地。
这事儿不对劲。
可哪里不对呢？我又说不上来。
要说她不是小三，可我确实看着她和方泽在逛街，两人说说笑笑进了酒店。
但，小三有这样的吗？
安小安看出了我的疑惑，「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等您见完我们所有人，自然会有答案。」
她扶着桌面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方总死了确实应该通知我一声，这是合同里写的。」
「合同？」我不明所以，「什么合同？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安小安拉起我的手，朝着门口走去了，「姐，给您看个东西。」
我要挣脱，但她拽的更紧了。
我被她拉到了大门口。
她指着院墙上的开关，示意我按下。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咔哒。」
开关按下去的一瞬间，院子门前的灯闪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