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孕不育水平的持续走高,越来越多的儿童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出生,试管婴儿和自然怀孕出生的婴儿到底有哪些不同,这个话题一直备受关注。
最近《美国妇产科学杂志》刊登了一篇来自我国学者的纵向分娩队列研究,探讨了辅助生殖技术与1岁儿童神经发育的文章,得到的结论与以往乐观结果不同。
01辅助生殖与1岁儿童神经发育
很多姐妹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总在强调神经发育,神经发育不完善会出现情绪障碍、语言障碍或智力障碍等方面的缺陷,影响整个人的整体生活质量。
这项江苏出生队列招募了在中国江苏省接受试管婴儿治疗的人群以及自发受孕人群,共包括3531例怀孕。
有3840名在1岁时完成神经发育评估的儿童队列,其中1906名儿童是通过试管婴儿受孕(包括621名双胞胎)。
我们先说好的方面,在单胎试管婴儿中,调整常规协变量后,试管婴儿子代在认知、沟通和表达方面发展风险降低24-34%。
在大运动领域,试管婴儿单胎在大运动发育方面有更大的风险,调整后的RR值为1.41,也就是说试管婴儿技术对单胎大运动发育有负面影响。
大运动能力主要是身体大肌肉群及四肢的活动,包括俯卧抬头、翻身、坐、爬、站、走等大动作。
大运动的发育与其他能力的发育密切相关,大运动发展会带动精细动作的发展。
大运动还可促进孩子大脑发育,增多大脑毛细血管数量,促进大脑神经元之间建立永久链接,提高身体调节、平衡、反应、灵敏度、运动技巧、大小肌肉的发育水平。
另外,与试管单胎相比,试管婴儿治疗产生的双胞胎在几个领域表现出神经发育受损,其实这也是最近一些年学术界和临床一直倡导单囊胚移植的原因所在。
不要总以为双胞胎,一次怀孕收获两个宝宝是好事,其实双胞胎在孕期很难平稳,另外早产也会带来神经发育不良的风险,姐妹们千万不要贪多。
另外,这篇研究还观察到,评分比较差的胚胎如果移植成功,单胎子代在沟通和大运动领域发育风险比质量好的胚胎要差一些。
这是以往队列研究没有发现的内容,说明试管移植胚胎的质量可能与子代神经发育有关,但是潜在关联是什么,还需要独立研究进行进一步验证。
02试管婴儿囊胚移植与子代端粒缩短
其实,试管技术对子代的影响一直被学界和临床界关注,2022年NATURE子刊Nature Medicine发表过一篇我国学者的研究文章。
文章主要关注端粒长度,初始白细胞端粒长度是晚年生活中与年龄相关的一个表型,端粒缩短是长寿动物细胞衰老和机体衰老的一个标志。
较短的白细胞端粒长度与心脏代谢疾病和癌症等年龄相关疾病有关,也与总死亡率增加和预期寿命有限有关。
人类在出生后的不同阶段具有固定的端粒排序和端粒跟踪,因此早期生命中的端粒长度决定了晚期的端粒长度,所以新生儿端粒对其一生健康非常重要。
配子受精和着床前发育的早期阶段,端粒重置过程塑造了初始端粒长度,包括从合子期到囊胚期的卵母细胞和胚胎。
在辅助生殖过程中,配子受精和着床前发育的早期阶段都是在体外操作的,所以评估试管婴儿子代白细胞初始端粒长度对子代一生健康都有重要影响。
这项研究使用全基因组测序(WGS)数据估计了来自365个家庭的1137个个体的白细胞初始端粒长度。
其中包括202名通过试管婴儿受孕的儿童和205名来自中国国家出生队列两个中心的自然受孕的儿童。
结果发现,通过试管婴儿受孕的1岁儿童的白细胞初始端粒长度比自然受孕的儿童短。特别是,囊胚期胚胎移植与较短的白细胞初始端粒长度相关。
研究者后来又通过不同的端粒测量方法测量了五个生殖中心的586名试管子代,验证了上述关联。
同时,研究者也进行了动物研究,他们发现囊胚移植的小鼠出生后第1天(P = 2.10 × 10-4 )和出生后6个月(P = 0.042)小鼠端粒长度缩短。
但是,体外培养小鼠胚胎并没有缩短卵裂后期的端粒长度,却抑制了胚泡早期的端粒酶活性。
总之,这项研究结果表明有必要评估试管婴儿的长期后果,特别是对通过辅助生殖技术孕育的儿童的衰老相关表型。
其实这个研究用大白话来说,那就是研究发现试管婴儿子代,特别是用囊胚移植出生的子代,端粒长度缩短,这意味着可能导致与年龄有关衰老疾病的提前,或影响寿命。
03评分差的胚胎活产真的会有缺陷吗?
很多移植了评分低胚胎的姐妹看了第一个研究的结论,会心里产生嘀咕。
虽然第一个研究确实认为评分低的胚胎可能会影响大运动以及语言沟通方面的发育,但这并不是给所有评分低胚胎下的结论,只是他们的研究结果。
此外,还有研究发现,冻融囊胚周期中移植低质量胚胎或许会增加子代低出生体重及早产的风险。
澳大利亚的Abel, K.等在回顾了该生殖中心十年间的生殖随访数据之后,发现接受低质量评分单囊胚移植的出生子代先天性畸形的风险增加。
也不全是坏消息,据报道,新鲜胚胎移植周期中不同质量胚胎移植的孕期并发症、子代出生孕周、出生体重及新生儿期并发症之间并未发现统计学差异。
圈姐还查到另外一篇低评分胚胎与高评分胚胎所生的宝宝在健康和神经发育方面的比较文章,这篇文章的结论或许可以给大家一些安慰。
这是我国学者针对浙江一个生殖中心鲜胚移植患者所进行的研究,主要针对不同质量的胚胎出生后的学龄前孩子的生理、生长发育及认知发展所进行的比较。
这项研究的患者是2014年至2016年进行的试管婴儿,在2020年到2021年共有144名4至6岁的儿童参加了后续评估。
根据受精方法和儿童年龄(±1岁),优质胚胎组的单胎与劣质胚胎组的单胎以2:1的比例匹配。
研究者测量了后代的身高、体重、体重指数、血压、甲状腺激素水平和代谢指标。
神经发育评估使用中文版的Wechsler学前和初级智力量表第四版和自适应行为评估系统第二版进行。
此外,研究者还从医疗记录中收集了数据。使用线性回归模型来分析胚胎形态学质量与后代健康结果之间的联系。
最终数据使用了总共48个胚胎质量差的单胎和96个优质胚胎的单胎进行各项比较。
结果发现,年龄、性别、身高、体重、体重指数、血压、甲状腺功能和代谢指标在两组之间具有可比性。
在调整潜在风险因素后,劣质胚胎后代表现出比优质胚胎移植后代的游离甲状腺素水平更高的趋势,但这种差异在临床上并不显著。
也就是说,两组孩子的身高、体重、代谢水平、神经发育以及适应性行为并没有明显的不同。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从4-6岁这个学龄前年龄组来看,无论是优质胚胎还是劣质胚胎健康水平和智力水平都相当,没有出现显著的差异。
所以,这项研究告诉我们,即便是低质量胚胎,只要可以成功着床并活产,孩子就能和优质胚胎有相当的健康水平和智力水平。
注意,这篇研究使用的是新鲜卵裂期胚胎移植,不是冷冻囊胚,也不是新鲜囊胚。
研究者认为,胚胎-内膜相互对话的机制有助于母体子宫清除质量较差的胚胎,尤其是非整倍体胚胎。
尽管低质量卵裂胚胎染色体异常的发生率较高,但我们有理由假设,大部分成功获得临床妊娠并维持至活产的低形态学分级胚胎可能具有正常的染色体,并具有与高质量胚胎相当的发育潜能。
04这些研究带给我们的启发
我们之前也写过一些试管婴儿给子代带来的影响的文章,包括今天这篇最新研究,这都是想通过文献告诉大家,试管可能会给子代带来健康影响。
因为伦理限制,科研没有办法对人类进行可控可对比的测评,但是通过对动物相关的比对研究还是发现了很多线索,试管子代长期安全性必须被更加重视。
这就告诉我们如果你有机会自然怀孕生子,请你不要贸然进行试管,为了一些私人目的进行试管就更没必要了。
如果你可以试管也可以自然尝试,强烈建议您选择自然怀孕,哪怕花费更高一些,这也比不确定性的子代风险要好一些。
对于那些不得不试管的姐妹,圈姐想告诉你,如果你能一代试管解决,请尽量一代,实在没办法再去二代或三代,记住人工干预越少,对子代的影响越小。
对于已经有子代出生的试管家庭,我想能做的就是多关注孩子的健康问题,有问题及早发现及早治疗,绝大多数的孩子还是能健康一生的。
对于没有优质胚胎,只能移植评分低胚胎的姐妹,圈姐要告诉你的是,一定要放平心态,冷静选择。
再次申明,试管一定是一个不得不进行的选择,请对任何高科技保持敬畏,自然才是最佳的选择!
总之,请各位一定要审慎对待试管婴儿,这一定是不孕不育治疗上的最后一步,是不得不,而不是想用就用。
对于很多年轻夫妻,每个月自然怀孕的概率为20%~25%,一定要有耐心,不要还没半年就等不及,这种情况夫妻都没大问题,是没有试管必要的。
试管,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路,选择的时候无论多么谨慎都不为过,请大家一定万分谨慎!
试管并非万能,试管是个黑匣子,存在诸多不确定性,请做之前默念三遍,再做出理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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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 and neurodevelopment in children at 1 year of age: a longitudinal birth cohort study. Am J Obstet Gynecol. 2024 Nov;231(5):532.e1-532.e21. doi: 10.1016/j.ajog.2024.05.039. Epub 2024 May 22.
[2]Leukocyte telomere length in children born following blastocyst-stage embryo transfer. Nat Med. 2022 Dec;28(12):2646-2653. doi: 10.1038/s41591-022-02108-3. Epub 2022 Dec 15.
[3]Embryo morphologic quality in relation to the metabolic and cognitive development of singletons conceived by in vitro fertilization and intracytoplasmic sperm injection: a matched cohort study. Am J Obstet Gynecol. 2022 Sep;227(3):479.e1-479.e23. doi: 10.1016/j.ajog.2022.05.019. Epub 2022 May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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