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昌熊明
一方水土一方人,何况千年豫章城。
某日,在微信朋友圈上看到诗人王治川先生签名赠书的照片,才晓得王治川先生又有新著出版,可喜可贺。遂砸时联络,要求赠书。
王治川先生回复:“我现在行动不便。怎么办呢?”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去府上坐坐吗?”我也不客气了,为了急切得到王治川先生的新著,豁出去了。
王治川先生回复道:“可以呀!欢迎呵!”
于是乎,我便拥有了王治川先生亲笔签名的新著《话说南昌话》。
其实,与南昌话主题的专辑《哇南昌哇》相关的页码,大约只占全书的一半,其他的页码被《豫章老友》《指天画地》《朗诵谷雨》所分割。
我急切地打开新书,将前半部分细细拜读。一边读,一边不觉笑出声来,拍案叫绝。坦率地说,王治川先生这本书里关于南昌方言部分的写法,并无与他人不同之处,也是类似词典注释的体例,把一个个一组一组的南昌方言俚语逐个列举并加以注释,造句。
但是,王治川先生在这里秉承他喜怒笑骂放荡不羁的写文章的个性,把南昌方言俚语的来龙去脉阐述得十分详尽,甚至旁征博引,将南昌方言与江湖黑话的内在关联和相互影响的渊源也一并和盘托出,上下古今,纵横万里,令人眼前豁然开朗,把个南昌方言俚语演绎得生动活泼泼,如见其人,如临其事,我觉得这种解读南昌方言俚语的方法值得参考借鉴。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王治川先生毕竟比我年长几岁,而且他早年确确实实跟着马戏团闯荡江湖打把式卖艺,见多识广,经历的事情多,懂得的江湖黑话不少,令人赞叹。我读一回,笑一回!
许多人都知道水寓意钱财,但这水如何和钱财相关联的?恐怕大多数人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且看王治川先生怎么说——
铜钱的说法也有忌讳,因为“钱”“浅”同音,常言道:“龙游浅滩遭虾戏。”于是,江湖上的人便改称钱为“水”“难头”。生意人一是吉利生财,钱是辛辛苦苦赚来的,水是源源不断流动的,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是也;二是须知钱财来之不易,一毫一厘挣得艰难,必须珍惜一点一滴。说到水,在江湖上的含义也是极其丰富的。譬如:反水:叛变同伙。此举足令兄弟们割袍断义,人人得而诛之。腥水:招供。坏了别人的事,此举也为行内人所不齿,必被同行唾弃。点水:检举告密人家的事。这样没有江湖道义的人,行内人人嗤之以鼻。
王治川先生记住的南昌方言俚语多,有些甚至我都淡忘了的词汇,渐行渐远淡出当下语境的方言俚语都出现在他的笔下,“头还作土边香”“杀猪起义,打狗散场”······
不过,这并非说王治川先生解读的南昌方言俚语便是十全十美的,其实也还有不少的瑕疵,比如“大锅里冇滚,小锅里咵”,就这一句话本身来说,其实并不完整,也不准确,甚至令人有些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严格来说,王治川先生就此句话的解释没有错——“大人还冇说完,小孩插什么嘴?”但在现实生活中要很自然地说出来却应该是这样的:“大锅里冇滚,小(细)锅里咵跨滚”,这样子才更生动、准确、完整。至于南昌方言俚语对应当下的汉字,那更是难上加难,自然王治川先生也难以避开这样的尴尬,其中就有不少。比如说——“乱杠”,不按正规办事,乱来事!王治川先生用的是“杠”字,我不是训诂专家,也无法反驳,但以我的经验,觉得不大合适,这个“杠”(姑且这样顺从王治川先生的写法)在南昌方言俚语中发音也是当下的汉语拼音都无法打出来的,它以“K”或“G”作声母,声调也至少有两种,韵母,我觉得目前的汉语拼音无法打出来,对应的汉字也几乎找不到,我也就不写了,免得误导读者。
再比如王治川先生说“陋馊”,他的解释是:言行粗野唐突,衣着邋遢,罔顾人间礼仪,俨然一堆人渣。我觉得王治川先生可能说的是“腋泄”大意比较接近他说的“陋馊”的解释,也就是腌臜!而南昌方言俚语中的“陋馊”,实际上应该是指泄密,露馅。比如说:“你见到张三,哇事要小心,千万不要陋馊了哈。”
······
好在王治川先生非常的坦荡,也很谦卑,他开宗明义的就声明了:“本文既没有进行过多严谨的学术性讨论,也没有写成学术性皇皇巨著的愿望,并非学术论文,没有讨论的必要,只是记录下南昌方言的有趣元素力争贴近大众,让平民百姓都能看懂、接受,并引起共鸣。如能达到这个目的,在下了无遗憾矣。”
坦坦荡荡,不涉名利,这才是真实不虚的诗人王治川!祝愿王治川先生的腿疾早日康复,虎虎生威!对文学创作有兴趣票友们,对南昌方言俚语有兴趣的读者们,不妨去买一本王治川先生的新著《话说南昌话》。
人世风景,前尘影事,都已成渔樵闲话,饭后谈资。我写人物,摒弃假大空,拒绝千人一面。讲究直见性命,倾听肺腑之言,畅谈生命体验,还原人世间那年那月各色人等的任侠使气血泪情仇……还原一个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鲜活的生命个体!承接写私人传记、家庭小史。
南昌熊明,号泥巴道人、真寂。作家。独立文化观察家。书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