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记忆深刻的同学

攸宁世界 2024-08-02 04:17:15

小学五年级,由省城转学去了一个县城,当时,县城是没有公办的学校的,都是当地生产大队办的学校,这个学校的学生,从户籍上,分为职工,市民,农民。

职工就是家里大人在县城某单位上班,不管是县委,武装部还是邮电局,市民就是县城居民,家里大人可能是开饭铺的,修表修钢笔搞白铁加工的,总归是手艺人,农民就不用说了,分了几等(贫雇农,下中农,中农,富农,地主)。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区分,我也不知道,我只在那里待了一年,就又转学走了。

这是学生的成分,各种都有,再就是年龄,小学五年级,我当时11岁,班长19岁,期间从十一岁到十九岁各个年龄的都有。

教室的课桌,就是土坯垒起后,架了块木板,凳子各家学生自带。

当时班上有一个男生,与我同岁,小个,坐第一排,长的黢黑,眼睛不大但很亮,学习很认真,但成绩却一般,名字忘记了,只记得姓闫,为什么记得他的姓,是因为他与当时的女班主任同姓。

我报到没多久,赶上一次语文课背诵课文,闫老师就点了小闫同学,这小闫同学立马站起,用普通话夹杂地方方言,铿锵有力的开始背诵,背诵过程中,就有同学开始对他的县域普通话发笑,但这位小闫同学丝毫不受干扰,一字一句的背诵完后,也不待老师讲评,转过身来,开始对后面发笑的同学发飙:笑什么,人家口才好,普通话好,有本事你上来比比。

好家伙,下面顿时鸦雀无声,这气场,吊打了一班的男女同学。

我当时其实也在为他的塑料普通话发笑,但我是新来的,这地方人欺生,上学没几天就感受到了,再加上班上同学年龄差距那么大,稍不小心,挨顿揍是正常的。想笑也只能是憋着,心里笑,脸上还不敢漏出来。

但他这一发飙,确实是惊到我了,那么小的个子,有这么强的自信,真是了不起,让人敬佩。

自此,我对他产生了兴趣,通过一段观察,我发现,这班上的大龄孩子,还真不怎么敢欺负他,再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他是班主任的侄子,亲侄子,有人庇护的孩子,当然是无所畏惧的。

再就是一位女同学,比我大几岁,人长得漂亮,当时哪个年代,男女同学界限还是划得很清,都不怎么说话,但能感觉到,班上的很多男同学,会偷偷的时不时的去打量,当她在场的时候,会想尽办法去表现,以吸引她的注意。

但就是这位漂亮的女同学,却给我带来了无妄之灾。

事情是这样的,前面说了,这个学校是一个生产大队办的学校,学生大部分都是当地和周边的农家子弟,那就会自然的结合农村的生产劳动,来安排学校的课程。

记得当时,除了寒暑两假外,秋季收玉米的时候,有玉米假,收红薯的时候有红暑假,种麦子的时候有麦子假,冬闲搞水利建设,修护河堤,也有我们的事情,生产队搞副业,到河滩捡石子,也要去,入冬前,收红麻,也要干,每星期要交三挑粪,期间还赶上修焦枝铁路,每人要交付一立方的路渣,也就是支撑铁轨和枕木的路基碎石。

抡着八磅大铁锤,一锤一锤的砸出一立方的碎石,这次砸石头,蹦起的碎石子差点把右眼打瞎,总之,这一年,11岁的年龄,感觉总是有干不完的活计。

功课学习,倒不觉得怎么费劲,年末数学课考试,还是自己到农村调查,解放前一亩地打多少粮食,解放后一亩地打多少粮食,人均多少等等的,然后自己编一则四则运算题,自己解答交卷,语文课则是到农村家里地头,给人宣讲四个现代化,然后写一篇心得体会交卷。

这就又说回来了,想想也是,班里年龄层次区别那么大,有懵懂少年,也有进入叛逆期的,还有进入青春期的,尽管有干不完的事情,但总也会有闲的时候,这就不免得有事情发生。

记得那是一次打坷垃,这也是当地的一种农活,就是种麦子前,拖拉机把田地深耕,翻起来的大土块,要用长柄的木榔头,去把它敲碎,就是打坷垃。

这个打坷垃的工具,也就是长柄的木榔头,当时几乎家家都有,不分你是干部职工还是农村家庭。当时,我们一个班,四十多人,在拖拉机深耕后的土地上,排成一排,抡着大木榔头,平行的向前推进,这是个力气活,干一天,腰酸腿疼肩膀疼的,虎口就如砸路基石一样,也会被振裂了。

事情发生在休息的时候,班上男女聚堆的休息,期间,这位漂亮的女同学和两个同伴,去不远处地头上的厕所方便,有一个大龄的男同学,就朝她们丢了一块土坷垃,在她们的惊叫声中,男生这边就哄堂的大笑。

我当时与一个同龄的小同学追逐打闹,远离他们,对这边的哄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收工回班上后,麻烦来了,校领导和贫协团主席都来了,追究是谁扔的土坷垃,对女同学耍流氓。然后,突然的,我就被一群人指证了,我说我都不在场,不信你问问跟我一起的哪个同学,谁知,这个同学居然一句话不说,不为我作证。

这下完了,我成了庙里那个冤死的鬼了。

无妄之灾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学校要严肃处理,写检查,叫家长,如果检查不深刻,就开除。

可怜我小小年纪,尚不懂什么男女情事,却无端的被侮辱,被冤枉,尽管回去家长也不相信我会干这种事情,但无奈,有一群人指证你,你如何辩解呢?

到了这时,我也才知道,这个女同学,是贫协团主席的女儿。

我父亲带着我,带着礼物,到这个贫协团主席的家里道歉,道歉时,这个女同学看我的眼光,是躲闪的,我想,她是知道谁扔的土坷垃,距离那么近,怎会不知道呢?即便没看到,也应该有要好的同学,事后告诉她,我是被冤枉的,但她却不解释,也不为我辩解,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听他爸爸数落我和我的父亲。

这就是我在小学转学那一年里印象深刻的两个同学。

几十年过去了,因印象深刻,就怎么也忘不掉这两个同学,时常想起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安好。

因为通过这两个同学,让我在哪个年龄,明白了很多不该明白的事情,也促使了我不该有的加速成长。

对了,说一下,大中城市有公立学校的,由工厂派驻到学校的叫做“工宣队”,县城的,由农村派驻学校的,叫“贫协团”。

我是当时见证了入驻学校的工宣队和贫协团,这两大领导阶层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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