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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果壳

编辑| 照雪下玉关

13岁那年，一场突发的凶案改写了张扣扣的一生。从此，仇恨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一直到2018年除夕，张扣扣终于展开了血腥的复仇。

22年前血淋淋的惨案，22年后行凶的一家死在张扣扣的刀下，但这并不是一个爽文故事，知情人说：这起案件中每个人都很惨。

“为母亲报仇，我什么地方做错了？”这是张扣扣在庭审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从民间快意恩仇的角度看，张扣扣的话也许有几分道理，但故事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庭审中最大的争议点就是，张扣扣杀人的主要动机，究竟是为母申冤，还是以此为借口宣泄对社会的愤怒。这一点成为了定罪的关键。

首先要弄明白的问题是，张母究竟因何而死？直接原因就是1996年的一场争吵，张母与隔壁的王家父子发生口角，双方情绪上头都口不择言，王家人举起木棍敲在张母头上，没想到把人敲死了。

王家人将未成年的小儿子供出来，法院做了轻判，最后蹲了3年就出狱了。王家人赔了9千多，除去中间杂七杂八的开支，张家人最后只拿到了1500元。

对于真正的行凶对象，张家人始终耿耿于怀，他们认为王家钻了法律漏洞，故意让小儿子顶罪。认为法律没主持公道，私刑正义的种子在张扣扣心里扎下了根。

张扣扣为母复仇的故事被很多人竞相称颂，认为他像古代的大侠，不少人甚至将他视为英雄。但据熟悉的张家的人说，张母的死亡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

张扣扣家在汉中，这里很多人都凭着做面皮的手艺发了财，在家乡盖起来砖瓦小洋楼。张家就住在新集镇的三门村，和王家一样是村里的大姓。

村里人都知道，张母性格泼辣爱骂人，做事喜欢耍赖。凶案发生前，村里人对张母就颇有微词。她曾与另一户邻居发生争执，甚至到了动手的地步。

为了出气，张母直接卷了床席子睡到邻居家大门前，一闹就是一个多月。更出格的是，她还直接闯进邻居院子里大便，村民见了都绕着走，她却一点不害羞。

张王两家也是邻居，最早还互有往来，男人之间还结了干兄弟。后来几家人搭伙做起了收猪生意，张扣扣的父亲因为能力不行，被王家踢了出去，从此两家就结下了梁子。

张母因为这事常常对王家破口大骂，连平常没事，见了王家人都要“问候”几句。事发那天，两家人又起了冲突。起因是王家老二在水边玩竹子，张母路过时，直接向老二身上吐口水。

起先老二没计较，张母又吐了一口，这下惹怒了小伙子，两人扭打在一起。王家父子听到消息连忙赶过来，现场一片混乱。

张家人也不甘示弱，张扣扣的姐姐跑回家拿了个钢条，张母举着钢条就劈头盖脸打向王家老三，老三当场挂彩。张母赢得了胜利，准备和丈夫一同回家。

被打伤的老三咽不下这口气，转身到柴草堆里捡了根木棒，怒气上头一棍子挥在张母头上，正中太阳穴。张母伤势很重，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救护车拉到医院后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过了几天法医来验尸，当时的流程很简单，直接就在露天的坝子里开工。张家人也在旁边，围观的人对这一幕记忆犹新。“太血腥了，法医直接把头皮切开，就是一颗鲜红的头”，村民回忆说。

后来张扣扣一直不忘母亲的惨死，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当场验尸的刺激。当时案件还没结，张家人就把尸体摆在王家屋里，夏天天气炎热，一周过去尸体都发烂发臭了，到处是苍蝇蚊子。

事情发生后，张扣扣性格大变，眼神里满是恨意，让人看了害怕。后来张扣扣当了兵，有人问他为啥参军，他毫不讳言地说：练好身体给妈报仇。

可以说张扣扣大半生都活在刻骨铭心的仇恨中，早就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退伍后他的境遇很不好，四处辗转打零工，还被人骗进了传销组织。凶案发生前一年，为了谋生，张扣扣到了斐济岛打工，但很快又回来了。“受不了老板爱骂人”，他说。

2018年除夕，张扣扣开始了他的复仇大计。看到了落单的老三，他二话不说猛冲上去，勒住老三就是一阵乱捅，很快身下的人就没有了呼吸。然后他依样解决了和案件毫无关系的王家老大。

杀死王家两个儿子就，张扣扣仍觉得不过瘾。他提着带血的尖刀，直接冲进王家院子，将毫无防备的老王捅死。已经70的老王根本来不及反应，挣扎几下后很快就咽了气。

见到门口老大的车，张扣扣撒上汽油点火，一副大仇得报的畅快。他张开双臂大喊到：我报仇了！

公诉人结合张扣扣的人生经历提出，母亲死亡只是张扣扣杀人的导火索，他进入社会后一直不顺利，如此极端的复仇行为，更大的原因是为了宣泄对失败人生的愤怒，公诉方认为凶犯有反社会人格。

在案件审理中，张扣扣表现出极强的求生意志，家人为他开具了精神鉴定报告，希望以限制行为能力为由替他脱罪，法院驳回了这个申请。

接着，张家人又提出另一个减轻处罚的理由——张扣扣有自首情节。但公诉方认为，犯人亲口承认，自己是钱花完了走投无路才自首的，这一点并不能认定为悔过。

为了脱罪，张家人曾找到王家，希望赔偿18万减轻处罚，被王家人断然拒绝，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判张扣扣死刑。

2019年4月最终结果出来，张扣扣维持死刑原判。这起横跨22年的凶杀案，先后死了4个人，毁了两个家庭。张扣扣的父亲自妻子死后就没有再娶，王家父子被杀后，幸存的家人也搬走了。

老话说，不要让仇恨延续到下一代。这句话结合张扣扣的案件更让人深思，冤冤相报，到最后没有人是赢家。

参考资料：

腾讯网 2019-04-12 08:04 张扣扣案二审细节：他当庭落泪 称每年上坟都会说为母亲报仇

观察者 2018-02-21 13:00:19 知情人讲述：我所知道的张扣扣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