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表姐同时被绑架。
我爱了十年的人毫不犹豫选择救表姐。
「她本来就该死，被你们折磨更好。」
如他所愿，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可他却又抱着哭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1
「徐医生，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陆太太，你的病又严重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揪了一下，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交缠得更紧了些。
但面上却努力保持冷静。
「我…」
徐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框，打断我说：「陆太太，恕我直言，你还是离婚吧。」
「或许这样，你会好些。」
徐天当了我两年的心理医生，他对我算是了解得清楚。
我面上流露出不舍与纠结道：「徐医生，你不是说…只要我找回失去的记忆，这病会好吗？」
嫁给陆沉的时候，我丢失了一年的记忆。
怎么也想不起来。
徐天叹了一口气说：「刚开始，我的确是这么以为，以为陆太太的心病是那段记忆。」
「但后来每次治疗，你说的最多的是陆先生。」
「陆太太，你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病症所在吧。」
听到徐天的话，我眼神有些闪躲。
这病的确是嫁给陆沉后，慢慢患上的。
他对我，很厌恶。
可我又很爱他，我爱了他十年。
「陆太太，你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你重视，就听我的...离婚。」
我垂眸随后轻语：「我...回去想想。」
徐天显然还有话说，但我直接转身离去。
可刚出门，我就听见了陆沉，以及我表姐陈菲的声音。
「阿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菲菲，你不是晚上做噩梦吗？这里有个心理医生很好，带你看看。」
「我不想去，阿沉。」
女人撒娇的语气，男人温柔地回应。
虽然没有看见他们在一起，但我的心已经开始抽痛了。
我捂着心口，大口呼吸着，眼泪憋在眼睛里。
这三年，我以为会习惯，可还是受不了。
徐天见状马上跑来扶我。
「陆太太，你还有...其他病。」
对，我心脏有病，这也是，我嫁给陆沉后患上的。
但我顾不上回答，陆沉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脚步声也是渐渐逼近。
我下意识想要躲藏。
可是门已经被打开了，我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们。
「徐医生。」
陆沉的声音响起，他并没有认出来我。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陆先生。」
徐天声音有些疑惑，甚至扫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人。
我的手紧紧抓着徐天，希望他不要喊出我的名字。
「徐医生，我想让你帮菲菲看一下病。」
「阿沉，我不用。」
或许徐天已经看出来了。
他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以示安慰，就在他想要送我出来的时候。
陈菲开口：「晓晓，是你吗？」
我听到名字身体一僵。
接着我连忙推开他们跑出去。
眼泪也夺眶而出，我知道我一定很狼狈。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徐天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陆太太，我没有告诉陆先生你来过这里，但我的建议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我简单回复了声谢谢。
紧接着陆沉打来了电话。
「在哪儿？」
我支支吾吾回答：「在外面买东西。」
「今晚，菲菲回家。」
话落他挂掉了电话。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今晚别回去。
我心口一阵沉闷，身形不稳跌靠在树旁。
这时，天也渐渐下起了雨。
寒气一点点入侵着我的身体，我冻得瑟瑟发抖。
无处可去...
2
我自小没有妈妈，我爸为了救陆沉的爸妈，牺牲了。
至此，我被养在陆家。
而这桩婚事也是他爸妈要求的。
但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是好的。
至少我记忆里他对我是好的。
可现在想到他和陈菲睡在一起，睡在我们的婚房里，继而缠绵。
我的心就忍不住地抽痛。
第二日，我满身狼狈地回到家里。
我以为他们走了，结果刚进门就看见陈菲穿着陆沉的衬衣闲逛。
她跟女主人一样，看见我面带微笑说：「晓晓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除了脸上的笑，还有眼底的得意。
这些都是陆沉不曾看到过的，却是一遍遍在我眼前上映。
我准备低头换鞋，却发现没了。
我心一慌，那是我的好朋友琪琪给我的，我很重视那双拖鞋。
这三年，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或许是因为有一段记忆丢失了。
陈菲撩了撩头发，随意地说着：「你在找拖鞋吗？」
「我看那么破旧，还以为是垃圾，所以扔掉了。」
她说得理所当然，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她的挑衅。
一晚上的委屈再加上这件事，我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
「你扔哪里了？」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
可就在这时，陆沉睡眼惺忪地出来，不悦地看着道：「吼什么？」
他脖子上的抓痕刺痛了我的眼睛。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
我心口刺痛，皱眉靠在墙上，呼吸急促，汗似珍珠一般顺着额头滑落。
可我的药，还在床头柜里。
「阿沉，我...我不是故意的。」
陈菲红着眼睛走到陆沉身边，明明说着道歉的话，语气却是娇嗔。
「我...是我不小心扔了晓晓的拖鞋，我...我以为没人穿。」
没人穿？那我平时都是光脚吗？
她的演技，真是越来越拙劣。
可偏偏他又看不出来。
我忍着痛，想要回屋，却被陆沉一把拽住胳膊狠狠扯到地板上。
我蜷缩在一起，已经要麻木了。
「苏晓晓，道歉。」
我听着他的话，泪从眼角滑过，我不知道是身体上的痛引起的还是心理上的痛引起。
我颤着音说：「我...我没错。」
明明是她扔掉了我的东西，为什么要我道歉。
「你对菲菲大声说话就是错。」
「道歉。」
他阴沉着脸，旁边的女人倚靠在他身边，偷笑着。
可是我快要痛死了，但这一刻，我真的不想低头。
我闭上眼睛，不想去看陆沉眼里的厌恶，不想去看陈菲的嘲笑。
或许，我死了，他就开心了。
可是，陆沉却蹲下来，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好似我是一个玩偶，逐渐用力。
我痛得忍不住睁开眼睛。
「我再说一遍，道歉。」
我就那么看着他的眼睛，直到意识渐渐模糊。
陈菲才假情假意地说：「阿沉，晓晓脸色都变了，她肯定知道错了。」
陆沉听到这话，才松开了手，但我的脑袋却因为他的力度撞在了桌柜上，好像流血了。
我口中呢喃着：「药...药。」
这是我下意识的求生本能。
「你在说什么？」
陆沉皱眉扫了一眼。
就在这时，陈菲大喊了一声。
「阿沉...阿沉你在哪里？」
「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阿沉？」
「菲菲你怎么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阿沉。」
陆沉着急的抱着她去医院。
我却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自生自灭。
3
我醒来时，是在医院。
是徐天赶到我家里，把我送来医院。
「陆太太，我要是再晚一步，一尸两命。」
徐天在一旁给我倒了杯热水，语气平常。
我愣了一下，随后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开口：「一尸两命？」
「我怀孕了？」
徐天点点头，将水递给我。
我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逗笑了徐医生。
我唇角也忍不住扬起。
这是我的宝宝。
「陆太太，我之前的建议，你还是考虑一下。」
听到他的话，我的手微顿。
陆沉是不会期待这个孩子的。
我要想生下来，就得离婚。
不忍心，可他对我的狠，又碾压着我对他的爱。
徐医生见我沉默，摇了摇头。
就在他站起来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我道了一声：「好。」
「离婚。」
或许我早就该离婚的。
早就该退出的。
徐医生转身看向我，眼里多了几分赞赏，鼓励道：「苏小姐，你未来...绝不会止步于此。」
我唇角微扬，随后低头看着平坦的腹部，又轻轻抚上。
也许，宝宝的到来，真的给了我一条新的道路。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没有陆沉与陈菲的打扰，我居然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可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刚出院回到家，陆沉就红着眼质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我微吃痛。
「陆沉，你先放开我。」
「我手机没拿。」
我解释着，虽然出院了，但是我身体还是很虚弱。
「跟我去医院。」
说着他不管不顾地拉拽着我。
我小心地护着我的肚子，随后问：「去医院做什么？」
他将我一把塞进车里，冷漠地看着我说：「菲菲眼睛看不见了。」
「苏晓晓，你的用处来了。」
我听此瞳孔微缩。
音色轻抖。
「你...你要我的眼睛...去救陈菲？」
回应我的是他用力关车门的声音。
「陆沉，你还有没有心？」
「我跟你离婚，我跟你离婚。」
「求你...放过我。」
我嘶吼着直至音色恐惧颤抖再到沙哑无声，他只紧紧将我捆缚在副驾驶上。
我用力地敲着车门，希望可以有人注意到我。
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
陈菲躺在另一边，而陆沉则温柔地安慰着别怕。
我绝望地望着天花板，泪再一次滴落。
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
4
「手术很成功，陆先生。」
我的耳边响起他们的对话。
「菲菲，你还好吗？」
「你的眼睛需要休息。」
我心里的悲凉一点点放大。
我看不见了。
我以为会有新的开始，但没想到是我放弃得太迟。
我隐约感受到好像有什么人来了。
紧接着就是陆沉的声音。
「苏晓晓，我会往你卡里转一百万。」
一百万，一百万买我的眼角膜。
他觉得我...需要吗？
我的心死了，真的死了。
「陆沉，离婚吧。」
「我不欠你了，你也...放过我。」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情。
但却是粗暴地扯着我的衣领，咬牙道：「离婚？苏晓晓，你是不是在用我爸妈威胁我？」
陆沉的爸妈远在国外，并且以家产威胁陆沉不允许离婚。
「我会跟叔叔阿姨说清楚的。」
我的语气很平淡。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想给我爸妈打电话告状。」
以前我还经常跟陆父陆母通电话，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陆沉的一点儿不好。
可是他们还是看出来了。
所以陆沉以为是我告状，然后断绝了我跟陆父陆母的联系。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
「离婚的事暂时先放着，你知道...菲菲的眼睛还需要休息。」
「好，但是我要...搬离陆家。」
「随你。」
我回到了原来我住的地方。
很破很小，甚至很不方便。
但是对我现在来说，很有安全感。
然而一切都是我以为。
一天我拿着拐杖刚出门，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后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被人绑着，眼睛也看不见。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是还有宝宝。
我得活着。
我慢慢摸索着周边，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东西，或者摸出这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我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晓晓，在找什么？」
「姐姐帮你找？」
我的手一僵，是陈菲。
紧接着又是几个大汉的声音。
我害怕极了，却又故作镇静。
「陈菲，杀人是犯法的。」
「谁会在乎一个瞎子的死活。」
说着她蹲下来手捏着我的下颌用力，接着说：「怎么，你还奢求陆沉来救你？」
「我已经要跟他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逼我？」
「为什么？就因为你爸，所以你才能拿捏着陆沉的父母。」
「苏晓晓，你死了，陆沉才会娶我。」
「否则，我就是再好，也进不去陆家的门。」
她的音色变得尖利，甚至我已经能想象到她脸上的嫉妒与眼底的疯狂。
「不过，陆沉爱我就够了。」
「就像你的这双眼睛，安在我的眼上，格外地舒服。」
不等我说话，旁边几个大汉打了一个电话给陆沉。
大意是要他拿着钱来赎人。
陈菲又装模作样地哭喊着。
我知道他一定会救陈菲，可我内心还期盼着，只要我提离婚，只要我什么都不要。
他也会救我的，只要别把我留在这里就行。
5
很快陆沉拿着钱过来了。
「钱已经准备好了，两百万，一分不少。」
很快其中一个大汉开口：「这钱，你只能带走一个。」
「剩下的留在这儿，结果大家都是男人，你知道的。」
说着一阵流里流气的笑声。
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陆沉把我留在这里，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陈菲在一旁故意颤着音说：「阿沉，阿沉我的眼睛疼。」
「菲菲，你别怕。」
「陆沉，你可以选择救你喜欢的人，但我求你...别把我留在这里。」
我看不见眼前是什么场景。
我只知道，我不能留在这儿。
「陆沉，我现在就可以签离婚协议，一分都不要。」
「叔叔阿姨那边我会去说的。」
「真的，别把我留在这里。」
「我求你...求你。」
我已经将姿态放得卑微，我已经向他们妥协。
只希望我能活着。
「快点的，选一个人，要不然两个都死。」
「阿沉，我...你救晓晓吧，她才是你的妻子。」
「这样，你爸妈也不会怪你，怪你没有保护好晓晓。」
她哽咽地说着。
她真的很厉害，厉害到...知道怎么让陆沉厌恶我。
他自尊心向来强盛，唯一的污点或许就是被爸妈强制娶了我。
可明明他以前待我极好。
「钱给你，人给我。」
果然，他没了一丝犹豫，抱起了陈菲。
音色淡漠开口：「她本来就该死，被你们折磨更好。」
所以我爱上了他，我就该死。
就该被他这么厌弃，就该把眼睛给他的心上人。
我以为我心死了不会再痛，却没想到，他总是能一次次让我的心更死。
「可是...我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