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用蟑螂美容,一心进宫当宠妃。
从生榨外敷,演变成活体食用。
如此两年,皮肤开始溃烂长斑痕。
我禀报太后请来太医。
救回高烧不退的她,清理了宫里所有的蟑螂。
她却责怪我破坏了「玫瑰斑」。
皇帝听说后觉得恶心反胃,不再宠爱她那一身肌肤。
嫡姐失去宠爱,将一切怪到我头上。
将我投进蟑螂坑喂蟑螂。
父亲也责怪我阻碍嫡姐的皇后之位,将我小娘一并活喂蟑螂。
重活一世,我回到撞破嫡姐护肤那天。
1.
「罢了,既然被你看到,也没有什么好瞒着你的。」
一睁眼,我正惶恐地跪在嫡姐的房间里,面前是打翻的瓷盒。
嫡姐神色骄矜,语气高傲:
「这可是保养皮肤的好东西,可以使肌肤生津,伤口再生,长久敷用更是能养出玫瑰斑!」
我浑浑噩噩,直到目光落在房间熟悉的陈设。
我重生了!
回到了上一世撞破嫡姐用蟑螂护肤的时候。
「正好快用完了,你去外头的大缸子里再取些来,要碾得碎碎的。」
嫡姐如同葱管般的手指递来瓷盒,里面糊满粘稠的液体。
浑浊黏糊的液体顺着五官往下流。
我接过眼熟的瓷盒,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上一世,嫡姐为了在选秀中艳压群芳,托父亲亲信从南疆寻回来一种异虫,名字叫做——
......大镰。
据说自我修复能力极强。
碾碎虫体得到的汁液,还能使断肢再生。
嫡姐两眼放光:「那本就完好的肌肤,使用后,岂不是能永葆青春?」
那老道连连点头称是。
从小到大,嫡姐虽是养在深闺,皮肤却生来黯淡得异于常人。
各种神医都束手无策。
父亲嫡母替她议亲,可别家长辈一见到嫡姐的手,就立刻反悔。
好不容易等到三年一度的入宫选秀。
嫡姐心比天高,一心想嫁进皇家与天子做妻妾。
父亲宠溺嫡姐,遣人前往南疆寻找偏方养肤。
这才寻回来大镰。
大镰本是一味好药。
可老道不过是江湖骗子,学人偏方也只学了一半。
做出来的神药没有经过特殊处理,药材养殖也不讲究。
虽然保留了部分药效,但长久使用使肌肤溃烂泛红。
他为了遮掩,把溃烂处叫做「玫瑰斑」。
如同鲜艳的玫瑰在肌肤上绽放。
在他的不断洗脑下,嫡姐把玫瑰瘢看作美丽的象征。
陈娇从此一门心思扎在这些神奇的蟑螂身上。
最后甚至想出活吞的方法。
我实在看不下去劝她,蟑螂的养殖环境不干净,身上带的脏东西和茅坑无异。
嫡姐不仅不听,还下令让我替她养殖蟑螂:
「我搜罗来精心养的大镰,如何肮脏,倒是你这下等人的血统,比我的爱虫要恶心得多!」
我只能每天侍弄院里的蟑螂缸子。
日日夜夜,叫苦不送。
不出一个月,身上就长出了她想要的「玫瑰斑」。
嫡姐大怒:「怎么长在你这贱皮子上!」
她更加疯魔,嫌弃涂抹榨汁见效太慢,要赶在入宫选秀前养出如玉肌肤。
居然开始生吞生浴。
入府前曾是医女的母亲心疼我,赶紧献上药膏将我救下。
见效快的药膏副作用也大。
可嫡姐管不了这么多,她疯狂使用能见到的所有方子,同时加大了蟑螂用量。
药膏药效发作,她在一夜之间得到洁白无暇的肌肤。
把一切归功于大量使用的蟑螂。
还认为药膏有所妨碍,借此惩罚母亲。
入宫之前,她以擅于养殖大镰之名,要求我扮成贴身侍女随侍。
父亲最疼爱这个嫡女,满口答应下来。
我化名苏苏成了陈娇的贴身婢女。
入宫后,她凭借肌肤胜雪一跃成为当朝宠妃,在后宫风头无限。
就连陈府也水涨船高。
可药膏的药效维持不了多久。
不出两年,就再也盖不住嫡姐原本的肤色,玫瑰斑也逐渐显露出溃烂的本色。
嫡姐龟缩在宫内高烧不退。
我实在担心,不顾安危冲去太后宫里,请来太医院院首为她诊治。
「蟑螂神药」也被识破。
皇帝意识到自己日日把玩的肌肤,原来是用蟑螂的汁液养成,大吐不止。
当即封了宫门大肆清洁消毒。
嫡姐彻底疯了。
将我身上养殖蟑螂留下的「玫瑰斑」,寸寸挑开放上活虫。
看我在地上惨叫翻滚。
等到濒死之时扔进养虫的大罐子,让我受尽万虫啃噬之苦而死。
消息传回府里,父亲怨恨我毁了陈家的登云梯。
吩咐将小娘同样处死。
即将咽气之时,嫡姐在一旁笑得张狂。
「陈苏苏,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重来一世,我也要她尝尝被厌弃惨死的滋味!
恶心的人配恶心的虫。
整个陈府,都来承受蟑螂和我的雷霆怒火吧。
如今我倒要看看,陈娇如何凭借她珍爱的大蟑螂汁,称霸藏污纳垢的后宫。
2.
「苏苏?」
母亲温柔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大小姐的院子里,怎么会这么多异虫?等我回去熬制一些驱虫的草药,缝制成香包送来,挂在通风处就能......」
我甩开胳膊上的小蟑螂,赶紧阻止母亲的话。
「小娘,您眼花了。大小姐的房间怎么会有虫子?」
陈娇用蟑螂神药的消息并未外传。
嫡姐脸色转好,接过我捡起的瓷盒放下,轻启朱唇:
「是啊,姨娘怕是针线活做太多,眼睛花了不好使。」
母亲疑惑地点头,不再多说,拉着我就准备告退。
一只蟑螂适时飞到鞋面上。
「啊!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
我赶紧拍拍母亲示意。
她立马闭上嘴,嫡姐的眼睛里却闪过不耐烦:
「这是我护肤要用到的药材,养在院子里方便,你们今后在外不准多舌!」
母亲瞠目结舌,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大小姐...这、这只怕是......」
府中人都知道,我母亲入府前曾是边塞小城的医女,对草药颇有研究。
可以说是精通医理。
我赶紧拉拉母亲的衣角:
「小娘久不行医,现在怕是不了解。这是父亲专程差人寻来的药材,他可真是疼爱嫡姐,令妹妹十分羡慕呀!」
母亲本想争辩,听我提到父亲又止不住暗自伤心。
她什么都好,就是恋爱脑。
我假意劝说:
「您为嫡姐的护肤方子也操了不少心,可毕竟早已生疏。现在有了这样好的药材制作药膏,嫡姐用了,今后进了宫想必贵妃、就是皇后都当得!」
这样的话说的十分僭越。
可嫡姐听了舒心。
她有意显得大度:「姨娘确实这些年为我操了不少心,
你医术不精,我也不特意苛责你。」
还没等我舒口气,她又话锋一转叫住我。
「苏苏妹妹。
「人人都夸你冰肌雪肤,就由你来替我养虫吧。」
3.
嫡姐和我同月出生,样貌却截然不同。
当初父亲出身边塞进京赶考,张榜之时,被出身高贵的嫡母看中。
二人迅速结为夫妻。
数月之后,父亲外派回乡处理公务,又和青梅竹马的我娘旧情复燃。
直到母亲捧着肚子和他回到京城,正遇上同样大着肚子的嫡母。
二人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母亲恋爱脑,嫡母好面子。
两个女人被这负心薄幸的男人拿捏住,就此住进了同个院落。
刚开始她们还斗得水深火热,直到两个女儿相继出生。
一个皮肤梭黑,但身份高贵。
一个冰雪可爱,可因身份特殊饱受争议。
嫡母从此厌倦搬进佛堂,两耳不闻窗外事,母亲则是意识到身份差距,开始谨小慎微做人。
这时,父亲走进来。
正如同前世,听说蟑螂药膏对嫡姐有用,他兴致勃勃。
放下差事策马千里回京。
他无视我和母亲,径直走到嫡姐身前:
「娇儿,听说为父给你找的神虫有奇效,最近多多用上,等选秀的时候惊艳四座!」
母亲呆楞在原地。
近年来父亲步步高升,就连嫡母家也需要仰仗,他愈发厌恶家中的女人。
我因总是忤逆他维护母亲也被迁怒。
但陈娇像极了他。
从小就心比天高,不仅从不和后宅的生母一条心,为人也颇合父亲心意。
陈娇趁机道:「父亲,养殖神虫我不放心交给别人,想让妹妹亲手帮忙。」
母亲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父亲则是满意地点点头:
「娇儿说的对,你这个妹妹想必没什么大出息,如果能够在神药上出一分力,也算是她的造化!」
说罢,还警告我不准偷用神药,每一只蟑螂的死活都要追究到底。
偷偷用?
失心疯了吧,真当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底,他只是享受肆意安排家中每个人命运的感觉罢了。
可等到嫡姐入宫那天.......
届时他又能如何操控宫中人的命运呢?
我温顺地低头,拉着母亲请安告退。
回到那方小院落,我赶紧取过皂角,细心清洗身上每一个触碰过陈设的角落。
死前被蟑螂爬过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皮肤。
我一边清理脱衣服,一边止不住地流泪。
母亲动作轻柔地环抱住我:「苏苏,母亲不知道你在盘算些什么。
「但莫要伤心,莫要焦急。」
她平日里心思细腻,重视情感,想必已经察觉出我的不对劲。
想到上一世母亲的结局......
我反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发誓不再让她受伤。
「二小姐,姨娘。」
母亲刚想说什么,侍女的声音打断了她。
是父亲叫人传来命令。
说等嫡姐进宫后的神药供应,由外人制作不放心,叫我跟着老道学习供药。
他说:「从明天起,对外宣称陈家二小姐患疾,不再出门。」
母亲的眼泪立马落下来,她泣不成声:
「苏苏,他是要你豁出去一生,在背后替你姐姐干脏事啊!」
如果不出我所料,过段时间就会传出我的「死讯」。
他要我一生与嫡姐的荣华捆绑。
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陈家二小姐,陈苏苏。
这可真是——
太好了。
如果说之前还抱有侥幸,如今我再也没有退路。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血海深仇里的唯一一点血脉,是你们亲手切断的。
4.
转眼就接近陈娇选秀的日子。
这些天来,我刻苦钻研驭虫之术与医术,进步让老道都开始心虚。
嫡姐在一旁酸言酸语:
「你对待这些死物一向聪敏,就是身份低微,还不懂钻营人心,一辈子注定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相信亲人相信感情......那是上辈子。
这辈子我学药只学毒术,交往只求利益。
我附和陈娇:「小姐说教的是,奴婢愚钝,今后只能靠您照拂。」
陈娇冷哼:「还算你听话。」
从三个月前开始,我就早已不是官家小姐,跟在陈娇后边自称奴婢。
尽管我行事低调不常出门,没什么人记得我的面貌。
父亲还是命人用药汁子毁了我的脸。
美其名曰是为了我着想,确保无人识别出真实身份。
母亲哭着要给我治疗,我只是要了上辈子呈给嫡姐的药方。
她满脸担心:「可是......这方子后作用大,苏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制止。
「母亲,你只当不知道这个方子,今后不要再向其他人说起。」
没多久,宫里传来甄选陈家小姐作为秀女的旨意。
可嫡姐后腰上还有一块原本的皮肤,没来得及用药养得白净。
父亲急不可耐。
生怕就是这一点瑕疵让嫡姐落选,更甚者被发现陈家以蟑螂养肤的手段。
下令加大药量,内用外服双头并进。
内服为了不破坏药效,更是从整只虫炖煮改为生榨兑水。
嫡姐捧着装满生蟑螂粘液的杯子,看着父亲泫然欲泣:
「父亲,这怎么叫女儿喝得下去?」
我正在后边涂抹外用药液,见父亲目露不忍,赶紧开口:
「大小姐,奴婢瞧着这几日加药,后腰这一块好了不少,
您就为了陈家忍一忍。」
父亲立马掐灭了仅剩舐犊之情,正色怒斥:
「我平日里对你娇宠,怎么还如此矫情?
「不过是叫你喝点药汁子,父亲在外打拼的时候,都没叫过一声苦!」
他一甩袖子,罕见地对我点点头:
「苏苏做得好,进了宫,你们都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我赶紧福身,床上的陈娇也只能咬着牙称是。
其实陈娇腰后皮肤是我故意为之。
她平日看不到后背,只能靠我服侍着涂抹。
我有意避开,使这块皮肤的疗程滞后,然后再使用母亲配比的药膏补上,顺便叫陈娇多吃些苦头。
让她多尝尝喜爱的蟑螂滋味。
口服生榨蟑螂汁水比涂抹更易引起炎症,药膏的副作用也够她吃一壶。
此时两种效果正在陈娇体内厮打。
我借口喂食退出门口,站在院子内的大缸旁,听着嫡姐在屋内尖叫着干呕。
可她不敢吐出来。
神药金贵,如果吐出来我就回禀父亲,必叫她哪里吐出来就哪里吃进去。
果然陈娇干呕几声,就开始难过大哭。
「父亲!女儿难受啊!父亲!」
我轻轻抚上大缸。
上一世我与母亲葬身于此,如今境地反转。
难受么?
感到委屈憋闷了么?
可我不满意。
重生一世只让你心里憋闷,可不是我的作风。
我要你们!千百倍地尝过我的怨恨和苦楚!
5.
嫡姐的皮肤像刚剥的鸡蛋。
就连平日交好的姐妹都问她用了什么香粉。
她捂着嘴笑:「哪来的什么歪门邪道,不过是长开了而已。」
众人都知道她要进宫,平日宴饮聚会对她多有奉承,纷纷围了过来。
嫡姐却一反常态地躲避,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跟了出去。
还没等合上门,嫡姐就等不及地将外衫脱下来,伸手去抓挠:
「最近新做的衣服实在奇怪,穿的人身上刺挠。」
她的身上已经出现泛红,这是使用神药皮肤溃烂的前兆。
下一步就是出现所谓的「玫瑰斑」。
我赶紧握住她的手阻止,耐心劝说:
「小姐轻点,将皮肤抓破留下疤痕,可就得不偿失了。」
陈娇浑身瘙痒难耐,但想到不久后的选秀,只能忿忿强忍下来。
「小姐不必焦急。」
我掏出特意带在身上的蚕丝手绢,富有技巧地隔着丝料揉搓,这才让她的眉头有所松动。
她挑眉:「这又是哪儿学来的手法?」
我垂着头轻柔打圈:
「奴婢小时候生疹子,母亲就是这样为奴婢缓解瘙痒,还不容易挠破留下疤痕。」
正要继续动作,手腕却被按住。
我停下等候陈娇指令,她却大笑出声:
「真是白瞎姨娘给你生养这身雪肤,贱命一条,只能伺候人。」
青葱玉指划过被毁容后留下的疤痕。
她冷笑:
「真丑的一张脸啊,陈苏苏。」
其实在年幼时,父亲因外貌对我更为偏爱,一心想将我培养嫁入勋贵之家。
直到他发现我性情带刺,开始将目光移向本不起眼的陈娇。
攻守易形。
可幼年的嫉妒让陈娇对我恨之入骨。
她只想看见我被踩进泥里,看我俯首低眉。
那就演给她看。
我取出贴身安放的药膏,双手举过头顶:「奴婢见小姐不适,便让母亲特地配置止痒药膏。
「请小姐看在母亲费心的份上,不要迁怒她!」
陈娇冷冷地打量着我,她一向性情阴晴不定。
绝不会这么轻易放下戒备。
我扭开盖子准备涂抹到自己手上:「小姐若是不放心......」
「吃了。」
「什...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娇轻启朱唇:「我叫你吃下去,听不见么?」
上一世,母亲叮嘱过药膏有强大的副作用,想必一定不能内服食用。
我跪伏在地上,脑海里闪过种种解决方案,却都被一一否定。
袖子里还有一盒外表相同的润肤脂。
我必须找到机会,偷偷将二者交换才有生路。
可陈娇的目光不曾错开。
况且犹豫的时间越长,猜忌就会在她心里酝酿得更加深刻。
我心一横。
将药膏盒子递到唇边,将双眼一闭——
「慢着。」
陈娇出声打断。
她皱着眉表情嫌恶,「脏死了,若我还要用剩下的,难道还沾着你的涎水?」
赌对了!
陈娇使用蟑螂神药后,也许是内心习惯了强压呕吐,变得比以前更加洁癖。
就连自己喝茶的杯具也要三日一换。
她绝不会容许我这样「食用」她的药膏。
我按耐住内心的狂喜,用手臂遮掩着,替换成无毒的润肤脂。
在陈娇面前啃了一大勺。
为了显得更真实,我狠掐了把大腿根,装作被药膏滋味恶心得双目含泪的样子。
「小姐,奴婢绝对不敢背叛。」
陈娇满意了。
她放心地接过药膏盒子,挥挥手叫我退下。
6.
入宫的日子马上到了。
我随侍在轿子一侧,看着父亲和嫡母与陈娇一派和谐。
陈娇装作拭泪:「父亲,母亲。女儿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我并没有看到母亲。
反倒是嫡母少见地注意到我。
我对这位大夫人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很少出佛堂,也不插手父亲对陈娇的教育。
她欲言又止,叹声道:「你们毕竟都是陈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谨慎回话:「夫人说笑了。」
她捻着佛珠的手用力到发白,好一会才力尽松开。
「无论如何,我毕竟是后院的主母。」
我算是明白了嫡母的意思。
主母的权力再小,也足以决定一个不受宠妾室的祸福。
我示弱低头:「奴婢拜别主母。」
「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
嫡母无奈叹气,转过身回到陈娇身边。
车轮开始滚动,我在马车前看尽了重重宫墙。
宫中开启选秀。
陈娇如愿以偿地入了宫,凭借娇美的容貌和活泼的性格大获恩宠。
皇帝赞她:「陈爱卿家可真是出了个美人。」
将陈娇封为婕妤,是这批秀女里初始位分最高的一个,甚至太师家的小姐都只封了才人。
父亲喜不自胜。
毕竟是举全家之力养出的后妃。
嫡姐一身皮肉花尽了金钱和心思,就连皇帝的喜好也已钻研透彻。
她步步高升,没过两年就成了陈妃。
可数月后,宫中再次开启选秀。
陈妃风头正劲,可没人主动将消息传递给这位脾气不好的新贵,生怕她迁怒于谁。
等她意识到时,正有面生的新妃子正向她请安。
我小声告诉她这是尚书家的李才人。
她美目圆瞪,白皙的额发间暴起青筋,皮肤被养得薄透后一举一动都会显出血色。
陈娇在人前不好发作,回到宫中便开始折磨我。
「你知道这些事,为何不告诉本宫!
「皇上只会喜欢我!皇上只会喜欢我!」
我的袖子里全是被拧出的青紫,还有被针扎出的红点。
其他宫人站若寒蝉。
他们知道苏姑姑会遭受折磨,其他人上前却会丢掉小命。
有宫女闭上眼流泪。
可惨叫穿破耳膜,让每个人都胆战心惊。
看腻了我这逆来顺受的样子,陈娇没有发泄够,翻着白眼喘不过气。
她的身子最近很虚。
但最近皇帝尤为喜欢吮吸雪肤,陈娇为了伺候得好,直接断了正常饮食,只进食蟑螂药膳。
我变着花样地给她做蟑螂羹。
吃得越多,效果越好,中毒也就越深。
稍微缓过气来,陈娇虚弱地倚在榻上,嚷嚷着说头疼心口疼。
偏要皇帝来安抚一番才得好。
我刚从地砖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揉揉跪肿的膝盖,就被支使去请皇帝。
小半个时辰后,我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娘娘,皇上请您马上过去,但是.......」
「但是什么?」
「皇上说叫上您,与李才人一并侍候在侧!」
陈娇一听,又气的软倒下去。
皇帝等不到陈娇,频频遣人过来催促。
我只能再去圣宸殿说明情况。
「皇上,陈妃娘娘身体不适,想请您去看看。」
皇帝正歪倒在美人塌上,一边吃李才人剥好的葡萄,一边捉住另一只美手轻嗅。
殿内满是花果香气。
皇帝不知见过多少次这样的说辞,不在意地挥挥手:「不是叫她过来么?」
李才人斜睨我一眼,有意煽风点火:「可陈妃娘娘的意思,像是叫您去见她呢!」
皇帝在美人前被下了脸子,自然有些不悦。
李才人娇笑着为皇帝捏肩。
她的容色不输陈娇,还自带特殊的体香。
皇帝喜欢陈娇凝脂一般的肌肤,可李才人,不同于陈娇,用的是古法花果养肤。
因此还自带清香扑鼻。
皇帝只是爱肌肤,有了更好的选择哪还谈得上旧情。
很快就沉迷在李才人的温柔乡中。
我惶恐地低着头,从满室生香的圣宸宫内退出,回去将所闻禀报给陈娇。
陈娇大怒。
择日,她便看准了时机,在宫道上「偶遇」了请安回来的李才人。
李才人礼数周到,脸上却带着讽刺。
两位美人狭路相逢,都是姿容绝美顾盼生辉。
二人又都是带刺的娇花,自然不肯低下一头。
李才人以退为进:「哟,陈妃娘娘安好,嫔妾可不敢挡了您的路,
毕竟您一个身子不适,得叫皇上都千里迢迢去哄着呢!」
陈娇震怒。
我缩在一边,暗自偷窥。
陈娇在宫中风头正盛,人人都避开锋芒。
我原本想着这李才人有几分本事,可以与陈娇抗衡,没想到这样按不住脾气。
成不了盟友,就做扳倒陈娇的牺牲品罢。
陈娇果然忍不下当面被羞辱,立马就惩罚李才人跪在宫道上反省。
毕竟是受宠的一宫主位。
李才人等不到皇帝,就只能一直跪着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