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老人在城里住不惯,就想把孙子带回老家照看,可大多数儿媳都不会同意,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会想孩子,另一方面是怕孩子跟着爷爷奶奶在农村会被惯出很多不好的习惯。这种情况下,儿媳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如果老人只是带孩子回老家小住了一晚,儿媳就因此发飙,那这着实就有点过分了。
李大妈今年62岁,她已在儿子家带了5年孙子。周六时,因为老家有事,她临时需要回去一趟,孙子吵着闹着也要跟着回去,于是她就带着孙子回去了。第二天回到儿子家后发现家里一片狼藉,原来儿媳因为他们带孙子回老家这事和儿子吵了整整一夜,儿子气得都不想和儿媳过了。可李大妈却非常淡定的从厨房端出一碗面,儿媳又羞又愧,真诚地向她道歉,并求她原谅。
来自62岁李大妈的自述退休之前,我在我们村的小学里当老师,老伴是我们村的支书, 日子相对来说过得还算不错,虽然不富裕,却从来没为钱犯过愁。我们只有一个儿子,大学毕业后去了我们市里一家银行工作。儿子的长相也不赖,一米八的大个,浓眉大眼、仪表堂堂。在我看来,他各方面都挺优秀,偏偏找的媳妇不怎么样。
儿子和儿媳是别人介绍认识的,儿媳又黑又矮又瘦,换成我,压根不可能瞧得上,偏偏儿子一眼就相中了。我和老伴也不好过于阻拦,隐晦地劝了两次,可儿子就是觉得她好,我们只能同意。
儿媳的父亲身体不太好,听说以前做过手术,不能受累,虽然在他们镇上开出租车,但经常休息,差不多干一天休两天。她母亲在他们镇上的一家超市里打零工,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
儿子在和儿媳谈婚论嫁之前我们就已经给儿子买好了房和车。房子在我们市里,虽然不是在市中心,可离市区也不远,是一百二十多平的花园式洋房,车是二十多万的大众途观。房子和车都准备好了,本以为亲家公和亲家母不会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可他们竟然张口就问我们要十八万八的彩礼。
哪怕要个八万八我都不会觉得过分,十八万八,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可我一开始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问亲家母他们给儿媳多少陪嫁,亲家母说他们家条件不好,而且还有一个儿子,以后还得给儿子买房,没钱给儿媳陪嫁。
我听了顿时被气笑了,扭头就走,跟儿子说这个婚不结也罢。儿媳急了眼,不知怎么和她爸妈说的,最后同意把彩礼降到八万。
因为彩礼这事,我和亲家闹的很不愉快,我对他们一肚子意见,他们对我也是这样,所以自从儿子和儿媳结完婚,我们基本上就没再碰过面。
孙子出生后我就去了儿子家帮忙带孩子。
孙子在3岁之前基本上每夜都要哭闹好几次,儿媳晚上睡不好,白天却还得照常上班,我看着有些心疼,就想让孩子夜里跟着我睡。可她却不同意,说我睡眠不好,孩子如果跟着我,我夜里根本没法睡,而且白天弄着孩子也没法休息,她白天中午至少可以在办公桌上趴一会。
我当时听了感动不已,可后来却从儿子嘴里听到了另外一种说法,原来儿媳主要是怕孙子一天到晚跟着我,会慢慢变得只跟我亲,不跟她亲。
我有些无语,觉得儿媳很幼稚,她是孩子的妈妈,不论我再怎么疼,孩子对她都会比对我亲。
虽然儿媳偶尔有点小心眼,但她对我真的还算不错。只要她在家就不用我管孩子,她一边照看孩子一边打扫家务,给我放假,让我出去遛弯、逛街。还经常给我买衣服、买鞋,床单、被罩、内衣、袜子,只要她能想到的,都会给我买。母亲节和我生日的时候还会送我礼物,比我儿子要细心、周到很多。
而且她还非常努力、上进,刚和我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公司的普通文员,后来进修了法律,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有时候拿的工资比我儿子还要高。
我对她越来越满意,经常在小区邻居面前夸赞她,邻居们都说我找了个好儿媳,对我羡慕不已。
儿子和儿媳都这么优秀,我也不能扯他们后退,照顾孙子尽心尽力,努力让他们安心工作、没有后顾之忧。可时间久了,我心里难免有些怨气。原因是我一年365天,基本上都被耗在儿子家,哪里都去不了。
即便老家有事也没法回,原因是如果我回去了,孙子就没人带了。也不是完全不能回,只不过必须得是周末或是节假日、儿子和儿媳休息的时候才能回,可哪能那么巧啊。
有一次我老父亲生病住院,我想回去照顾几天,就和儿媳商量让她妈过来帮忙带几天孩子。
儿媳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可给她妈打完电话就变了,一脸歉意地给我说亲家母不好请假。我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孩子是我孙子,可也是他们外孙啊,我不求他们替我分担多少,一年能替我分担一个月也行,而且我是回去照顾快90岁的父亲,他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气哼哼地想带着孙子一起回老家,儿媳却怎么也不同意,当时是夏天,儿媳说农村蚊虫多,孙子爱招蚊子,一咬就是一个大包,好多天都消不下去。想想确实是那么回事,最后我只得让老伴去替我照顾了几天父亲。
从那之后,我对亲家的意见更大了,儿媳可能是心里有愧,对我更好了。可她对我虽好,却从不允许我单独带孙子回老家,夏天蚊虫多就罢了,春天秋天也不让我带孙子回去,她给我坦诚了原因,说她离不开孩子,每天必须见了孩子才安心,她说她休完产假刚开始上班的时候,在公司经常想孩子想的哭,后来才逐渐慢慢适应。
我再次感到无语,不过几个小时见不到孩子就想的哭,实在是太奇葩了。
那天正好是个周六,我娘家堂弟的儿子周天要结婚,我打算回去一趟,周天中午参加完婚礼就回来。孙子听说我要回去参加婚礼,哭着闹着非要跟我一起回去。当时儿媳不在家,在公司加班,只有儿子在家。孙子哭闹的厉害,我说反正就在老家住一晚上,明天就回来了,他想回去就跟着我一起回去吧,儿子同意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我和老伴被孙子折腾的一夜没睡,而儿媳和儿子吵了一夜的架,也是一夜没睡。
孙子到老家后,非常兴奋,在院子里根本不进屋,一会捡石子、一会挖沙子,一会玩水,一会玩冰,还跑出去和村里的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疯跑、打闹,虽然是冬天,身上、脑门上却都是汗。
怕他感冒,我不停地给他擦汗,不知道给他说了多少遍别再跑了,可他压根不听。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到了晚上他的鼻子就开始不透气。
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鼻子难受,睡不着,我给他把枕头垫高也不管用,好不容易哄睡着了,可睡不一会就又被憋醒了,然后就开始哇哇大哭,哭累了就再睡一会,等被憋醒了再继续哭。我和老伴被折腾的一夜没睡。天刚蒙蒙亮就赶紧起床去村卫生室里给他拿了药。
我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平时儿媳不让孙子跟着我睡,要不然,就我这把年纪和体质,非得被折腾出毛病来不可。
参加完婚宴我就赶紧带着孙子坐车回了城,到儿子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打开家门,我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家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扔的衣服、书、杯子、破碎的摆件……而儿子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见我,张口就给我说:“妈,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他说了半天,我总算是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儿媳妇下班回到家,得知孙子被我带回了老家,竟然因此和儿子闹了整整一夜,对儿子又掐又打。儿子感觉非常窝火,问她:“儿子跟我妈回老家又怎么了?凭什么不能回?”
“不是不能回,我也不是不让回,但是不能让你妈单独带着他回去。”
“为什么?”
“咱儿子现在这么大正是需要爸妈陪伴的时候,不能离开我们。”
儿子觉得儿媳简直是在无理取闹。“他不是离开咱一个月,更不是一年,只是离开一天,离开一天都不行?”
“不行!他如果跟着爷爷奶奶习惯了,以后不愿和我们亲近了怎么办?不在咱跟前养成不好的习惯怎么办?”
“就一天就不和我们亲近了?就养成不好的习惯了?你是不是有病啊?”儿子气极反笑。
两个人越吵越凶,儿媳后来气得开始摔东西,儿子看她摔,他也摔,两个人闹了整整一夜,家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儿媳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一天,我们到家的时候还没起来。
我当时真是觉得无比寒心,这几年,我在他们家既出钱又出力,就单独带孙子回了这一次老家,这怎能不让我寒心?
我坐在沙发上,越想心里越难受,儿子看我这样,安慰我说:“妈,你别难过,我不打算和她过了,以后你带着孩子想从老家住多久就住多久。”
听儿子这么说,我心里更难受了,儿子和儿媳的感情一向不错,儿媳对我也不错,只不过在和孩子有关的一些事上有些偏执,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让儿子没了媳妇,孙子没了妈吧?
认真想了一会,我去厨房煮了一碗面,然后多过了几遍凉水,做成了凉面,端到了儿媳睡觉的房间。
儿媳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她尴尬地叫了我一声妈。
我说:“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做了碗面,起来吃吧。”
儿媳坐起来,把碗接了过去,挑了一小筷子面条勉强吃了一口,然后说:“妈,大冬天的,你怎么还做凉面啊。”
我说:“你觉得面凉,可我的心比面还要凉。这些年,我舍家撂院的在这给你们带孩子,你们一家三口每天都可以团聚,我和你爸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却还要分居两地。我虽然是在帮我儿子带孩子,可那也是你的孩子,帮我儿子的同时也是在帮你。
别的孩子的姥姥姥爷一年到头多少也能帮忙带几天孩子,可你爸妈却没帮忙带过一天,都是我一个人在带。孩子不过就是跟我回老家住了一个晚上,你就这个反应,换成你是我,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顿了一会,我继续说道:“你如果怕孩子以后只跟我亲,不跟你亲,那干脆以后就别再让我给你们带孩子。孩子一天不见你就不跟你亲了?那是你儿子,不跟你亲跟谁亲?你见过几个孩子对爷爷奶奶的感情胜过对爸妈?不是没有,可那一般是他们的父母从小就一直不在他们身边。你真是又傻又糊涂!”
儿媳羞愧地低下了头,哽咽着说:“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儿媳从那之后的变化不小,带孩子出去玩的时候都叫着我一起,有时候我不想去,她就挽着我的胳膊冲我撒娇,说想让孩子多和我培养一下感情,也不介意我带着孩子回老家了,说只要我想回,随时都可以带着孩子回去。多亏儿媳懂事,要不然,这个孙子,我是真没法再给带了。